红线渐渐褪去,然后逐渐消散,每个人已经是虚弱至极,大多数的人都躺在了地上,他们从出生长到现在就从来没有如此虚弱的时刻。
那几个刚才还嚷嚷着,对伏地魔砍杀的几个年轻的小傲罗,此时也没了动静,他们背靠着背,看着劫后余生的战友,庆幸一笑。
邓布利多的状态不是很好,格林德沃以及几个老牌傲罗将他紧紧的护在最中心,克劳奇想要走进去看看他的情况,然后就被穆迪拦在了外面。
失去魔力之后,穆迪的那只义眼变得死寂而呆板,这也增添了他身上诡异的气氛,克劳奇被盯的有些发毛,他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留下来的那个红色圆点。
“我刚才也是主动将它,接到了自己的身上。”
穆迪想起了刚才的场景,脸色微微柔和,但还是没有把他放进去,他将腰上系着的酒壶拿起来,狠狠的闷了一口,警惕的在周围巡逻。
巫师里面可能有内奸,那些狡诈的麻瓜如果出现,那他们这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巫师又该怎么办?
哈利握着魔杖,警惕的看着那颗晃动的虫茧,它几乎有哈利身高的五倍。
天上的极光变得更加绚烂,几乎使此时的冰岛变成了极昼,这一个罕见的现象并没有引来多少人的注视。
那些巨大蒲公英轻轻晃动自己的躯干,上面的绒毛有掉落下来的迹象,以它这样疯狂繁殖的速度,他存在的地方,巫师就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这让科温看到了一些东西,他将几瓣蒲公英的种子悄悄藏在了自己的裤兜里,他身为一个麻瓜,自然是要为手无寸铁之力的同胞们考虑。
虫茧开始剧烈晃动,外面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细线被崩开,它们轻飘飘的落在地上,仿佛丧失了所有的生命,变成了人们最常见的毛线。
然而没有人敢小看这个东西。
老龙在周边的夹层是转了一圈又一圈,看着这个东西,由衷的感到高兴,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露,别样的新鲜感让它对众人敌视有些反感。
有什么东西从里面伸出来,这似乎是一种不可名状之物,哈利一瞬间胃液翻涌,双膝跪在地上,他活到现在,这个东西的出现完全违背了他所有正常的观念。
这是一条长虫。
哈利压抑住自己由衷的恶心,打量着这个东西。
这似乎是一个生命体,然后无数的生命体连接组合在一起。
如果时间可以看见,并且能够衡量,每一个人在一生之中的所有行动轨迹和动作都在一条长长的线上,这条线蜿蜒曲折,任意切开便是一个完整的人形,但如果将这些人形完全连在一起呢?
没有五官,没有四肢,由小变大,由大变老。
“阿瓦达索命!”
当着所有人的面,哈利狰狞的念出来这个咒语。
没有用,就如同挠痒痒,这条长虫的某一个生命中的一小个片段消失了,但是时间是存在的,它的过去和未来都在。
老龙看到长虫这个样子,它似乎也开始想起了什么,身上的鳞片开始微微颤抖,甚至有一些掉落下来,周围空间光芒一闪,又将他身上的这份异动压制了下来。
长虫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天上突然之间乌云密布,隐隐有迅雷在其中蓄势待发。
它开始伪装,开始变化,开始适应这个世界。
哈利离得最近,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长虫蔓延折叠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盘,随后圆盘开始凝聚,分化,凝固,消失。
逐渐显现出正常人类的形状。
一根墨绿色的手指率先出现,随后是坚实的铠甲,再然后是黑绿色的头盔,头盔里面藏着一双翠绿色明亮的眼睛,长长而细密的睫毛。
在人类看来,无比完美的身材比例,一开口,是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它周边还散落着一些躯体,它似乎非常的熟练。
这些躯体渐渐凝聚,藏在白色的光团里面。
它走了过来——
哒哒哒——
它跪了下来,跪在哈利的身旁,当冰凉的铠甲接触到哈利下巴皮肤的那一刻,
他开始忍不住的发抖。
刚刚的画面给他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这本就不应该是他,所能够看到的。
“#%*&——”
有声音,有震动,但是哈利听不懂,随即他就昏迷,瘫软在地上。
它慢慢往前走,所有的巫师们都开始瑟瑟发抖。
刚刚诞生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有一些自我保护机制健全,陷入昏迷。
卡卡洛夫就是其中的一个,克劳奇冷静的盘着腿看着“它”走过来。
邓布利多被格林德沃扶起了身,站了起来,穆迪则站在他们的身侧,他们前面空无一人,他们后面怯者众多。
它渐渐走近,直直来到了邓布利多的面前,冰冷的铠甲贴在他挺拔的鼻梁上,透过铠甲上面细长的空隙。
邓布利多湛蓝色,锐利的眼眸,和那双翠绿,富有生机的眼睛对上了。
如果不是哈利躺在那儿,邓布利多就要怀疑这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哈利的恶作剧了。
它好奇的戳了戳邓布利多的皮肤上的黑色,所有人大气不敢吭,这是一种无形的压抑,这是生物链顶端的生物链底端的蔑视。
它随机挑了个幸运观众,它对这些毫无反抗之力的蚂蚁没有丝毫的兴趣。
它身上的腹部张开了一个可怕的洞穴,里面长满锋利的獠牙,血色的肌肉在缓缓蠕动,从深处还生出了几条细长的舌头,精准的抓住了旁边一个浑身发抖的巫师,鼻涕眼泪横流。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巫师的头已经被咬了下来。
它仿佛对这个味道不是很满意,将沾满粘液的头颅又吐了下来。
巫师之前那双惊恐瞪大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所有还活着的人。
就连穆迪这种身经百战的傲罗,也忍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他们现在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麻瓜。
它微微侧了侧头,缓步走进人群。
嘎吱,嘎吱——
那具尸体头颅的血液还不停往下滴,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