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们主子找我何事?”
燕元安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拿眼看着守在屋内的人。
巫师在心底发笑,挥挥手:“你们都下去。”
他倒要看看,这么小个孩子,能说出什么话来。
看着房门关闭,燕元安上前,双手抚胸跟他见礼。
这个礼节,刚开始时是表示全身心臣服,因为双手交叉放在胸口,不可能使用武器。
演变到后来,则表示对方是自己最尊敬的人。
受了礼,让巫师心里很是受用。
礼多人不怪,这句话走到哪里都适合。
“大人,”燕元安保持着恭敬的姿势,“殿下身不由己,她并不想嫁给城主大人。”
“哦?”
巫师压下心头惊诧,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殿下想求大人带她离开,前往王庭求见摄政王。”
此言一出,巫师的神色立刻变得慎重,眼神警惕:“你们想干什么?”
燕元安的脸上露出傲然之色:“殿下人中龙凤,岂可屈就区区居延城?放眼整个王庭,唯有高瞻远瞩、雄才大略的摄政王,才能配得上她的身份。”
“那些固步自封的保守派,迟早有一日会在坟墓里慢慢腐朽。”
他这番话说得很冒险,剑走偏锋。
偏偏,每一句都就合了巫师的心意。
巫师眯起眼,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小小年纪,见识不错。”
燕元安又施了一礼:“是殿下所言,小子不过只是转述。”
谈话进行到这里,巫师已经完全相信了燕元安所言。
这番话若是换了吐蕃的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只会显得傲慢和不识抬举。
偏偏对方是大景长公主,来自人杰地灵的中原。
她说出来,就是格局。
平心而论,就连巫师自己也觉得帕巴拉将长公主据为己有,而不是献给摄政王,实属是山鸡也敢肖想天上的金凤凰。
带着长公主离开,前往王庭?
巫师捻着手指,心里举棋不定。
并非做不到,但这意味着他和帕巴拉彻底决裂。
帕巴拉是一头不服管教的野兽,凭空树敌,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燕元安适时开口:“大人,殿下的心愿若能达成,他日定会保您成为最让人尊敬的国师大人。”
巫师霍然坐直了身体,按捺不住澎湃的心情,脱口问出:“此话当真?”
苯教,随着吐蕃的兴盛而兴旺发达。
但这几年,从西边传进来的佛教来势凶猛,四处都可见到行善积德的苦行僧,和布施他们的百姓。
刚开始,只是底层百姓的信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庭里也多了供奉佛教的贵族。
让苯教深感压力。
如果他能成为国师……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巫师一颗心就止不住的怦怦乱跳,他就是整个苯教的大功臣!
下一任教主,非他莫属。
看见他毫不掩饰的野心,燕元安微微一笑。
每个人都有野心,只要找到合适的方式,就能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这是他跟着公孙先生学会的重要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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