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青微怔。
书院倒还好说,只是谢皇后也允?
她走的这一趟,谢殊摆明了会算计。
还是说,谢皇后和谢殊fù_nǚ 两人发生了争执,他们的意见并不统一?
看出她眼底的疑问,燕元安唇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母亲,儿子跟皇后娘娘说了,感念您和父亲的养育之恩。”
燕元安神色温和,秦瑶光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难道,是他拿自己当筹码,跟谢皇后谈判了?
“元安,”秦瑶光心疼地看着他,“你不必为了我,做到如今这个地步。”
谢皇后毕竟是他的生母。
而自己呢?
那个虐待孩子的长公主,也是她自己。
她受之有愧。
燕元安没有说话,眼神倔强坚定。
“夫人,孩子一片孝心,你就让他跟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燕长青出言打着圆场。
秦瑶光叹了一口气:“我不让你们跟来,自然有我的道理。”
她看着燕元安:“你还记得为母曾对你们说过‘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吗?”
燕元安,是她心中的下一任皇帝,如何能与她一同涉险。
“母亲,”燕元安却淡淡一笑,“有孩儿在您身边,可减少大半风险。”
这孩子,你不如直说谢家想害我吧!
所以,跑到我跟前来做人质?
秦瑶光又是感动又是无语,试图说服他:“有青柏在,还有这么多身手高明的护卫。”
燕元安摇摇头,索性使出了无赖大法:“母亲,孩儿是不会离开的。倘若您执意要赶我走,孩儿就一直跟在您身后。”
“父亲答应过孩儿,把他的马借给我用。”
???
秦瑶光看了一眼燕长青,合着,你俩早就计划好了是吧?
知道自己肯定不行,所以拐个孩子来?
燕长青以手握拳轻轻咳了两声:“夫人,这么大一个使团,多个孩子不碍事的。”
“母亲,我吃得不多。”
燕元安故意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您给我添双筷子就行。”
秦瑶光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人,内心抓狂。
这从哪儿到哪儿,他们眼下所谈的,是多双筷子的事吗?
见她真的有了生气的意思,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立刻闭嘴。
秦瑶光扶额:“行吧,元安留下。”
使团里忽然多出一个孩子,诚如燕长青所言,秦瑶光身边都是可信之人,她做出的决定,没有一个人质疑。
两天后的清晨,燕长青骑在马上,目送一行人逐渐远去后,才毅然拨转马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他也有他的战场。
秦瑶光既然作为钦差出使,他就要替她保障好后勤。
哪怕联合公社里有百官投资、哪怕有燕元安随行,但有燕家满门血案在前,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秦瑶光带领的先行使团全员骑马,在路上走得很快。
这一走,就走到了秋天。
京城的树叶渐渐黄了,桂子飘香。
淳宁大婚。
能娶到下嫁的公主,苏家一举成为京城里最被羡慕的人家。
一名老仆穿着喜气的新衫,正在门口扫着满地的红色炮仗碎屑。
“二叔二叔,大事不好了!”
蓝衫小厮跌跌撞撞地出现:“二叔,京里都传遍了,长公主……长公主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