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朱载坖这句话,严世蕃当然是极为高兴的,朱载坖算是给了严世蕃一个保证,日后会启用他,严世蕃本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主,他能够在分宜这个小县城呆住了,才是怪事。
不过朱载坖还是要提醒严世蕃,即便严嵩退先去,严世蕃也未必能够得到保全,严世蕃本就嚣张跋扈,之前严嵩担任首辅,什么事情都罩得住,当然无妨,可是一旦严嵩去位,严世蕃还是这般的话,再加上徐阶虎视眈眈,一旦被徐阶逮住了把柄,肯定会把严世蕃往死里整的。
所以朱载坖还是告诫严世蕃要低调一点,不要过于张扬,免得被徐阶盯上了,虽然严世蕃满口答应,但是朱载坖估计他到时候免不了被徐阶收拾。既然此事没有朱载坖什么事情,朱载坖也懒得和鄢懋卿等人烦了。
鄢懋卿过了几日后正式上疏嘉靖,阐述了自己对于盐政的看法,果然不出严世蕃的所料,鄢懋卿以增加余盐银为抓手,希望将两淮余盐银从目前的六十万两一年,增加到一百万两一年。嘉靖当即同意了鄢懋卿的奏疏,要求内阁商量,令鄢懋卿总理盐政。
严嵩随即上疏,认为鄢懋卿此事总理盐政,重点在于两淮,可令鄢懋卿以本官总理两淮、两浙盐政,经嘉靖御批之后,鄢懋卿以右都御史总理两淮、两浙盐政,驻节扬州,鄢懋卿得旨之后,迅速谢恩,然后赶赴扬州赴任。
随着嘉靖三十七年过半,朝廷的财政问题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是越发的困难了。嘉靖为了重修三大殿,仅采木一项的支出就高达一百三十八万两,要把三大殿重修,肯定是超过二百万两银子的。
而黄河在山东曹县新集再次决口,运河也被阻断,虽经巡河御史潘季驯紧急抢修,运河在一月之后再次通航,但是潘季驯也上疏嘉靖称此事修复仅仅是权宜之计,若不对黄河进行系统性的治理,恐怕来年黄河会再次决口。
而治河就需要银子,不仅仅是治河需要银子,东南的倭患再度猖獗起来了。之前两年,由于王直在海上剿灭倭寇和官军水师的逐渐强大,大部分的倭寇能够被拦截在海上,即便是有少部分倭寇登陆,也很快就被剿灭了。
而今年随着两广、福建倭寇的兴起,还有倭国内部的战乱加剧,大量的真倭投身倭寇之后,王直也力有不逮,十月,倭犯浙江台温等府,乐清临海象山等县及福建福州兴化泉州福清等沿海郡邑,同时登岸焚劫,大明损失惨重。
倭寇现在的进犯重点又从南直隶向浙江、福建转移,由此引发了浙直总督唐顺之和浙江巡抚胡宗宪的矛盾,唐顺之一向以南直隶作为防御重点,因为这里是大明财赋的重心,保证江南八府的安定,朝廷的漕粮才有保证,故而唐顺之将重兵屯驻于苏松,防备倭寇。
这次倭寇突犯浙江、福建,胡宗宪认为这是唐顺之的失职,若是唐顺之提前将水师移驻杭州,同时支援浙江,倭寇不会造成这么大的损失。
但是唐顺之仍然坚持自己扞卫苏松的方针不变,上疏指出浙江本有总兵,胡宗宪作为浙江巡抚,负有守土安民的职责,不能事事请求调发援兵,唐顺之因为此事和胡宗宪激烈的斗争起来。
但是胡宗宪在此时从舟山获得一头白鹿,进献给嘉靖,嘉靖大喜,甚至因为这头白鹿,特地遣英国公张溶告庙,唐顺之反而要求嘉靖增加留存,减少起运,现在朝廷财政本就吃紧,唐顺之的这份奏疏当然令嘉靖极为不喜,当即下来调唐顺之为南京兵部左侍郎,升胡宗宪为兵部尚书兼左副都御史总督浙江、南直隶、福建等处军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