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首先阐明一个观点,就是辽东镇的地位重要。朱载坖在奏疏中称:臣唯辽东,实系重镇。乃蓟门之藩篱也,辽危则蓟受其敌,密迩陵京,关系尤重,不可不防也。而且辽东灾异,王杲作乱,此称临危制变以应其事也!
随后朱载坖就直接说出自己的观点:当太祖、成祖之时,官军远出,粮秣皆系东南转运,自苏州太仓卫海运以济,未有不便,而今陆运艰难,军民嗷嗷,当效祖宗之成法,开海运之藩篱,自天津海运粮饷,以济辽东各卫。
夫天津经营,已有数载,海防水师,尚称堪用,且昔日舆图皆在,海道犹存,重行海运,非难事也。若自天津发运漕粮二十万石,旬月之内,可抵辽东,则诸位之困顿解矣!
而王杲作乱,不可不讨!其有必征者三也,囊者宪宗英果,发大军犁庭扫穴,女真顺服,数十年矣,而彼王杲者,乃昔日之余孽,若不从速剿除,何以对宪庙也?此其一也。
辽东三面当敌,乃极冲之地,土蛮、朵颜等部虎视眈眈,而王杲一跳梁小丑,官军如不能发雷霆之击,擒斩其首,捣其巢穴,视土蛮等虏何如?此其二也。
且辽东灾异,我虽受灾,彼宁无恙乎?王杲无道,叛逆昭然,此诚官军进剿耀兵之时,而俺答新败,蓟镇宁定,当乘其时,自蓟镇调发援兵,取海路直奔辽东,擒斩王杲,则边鄙宁静,辽镇可徐徐图之也。如若不然,边警不息,灾异不停,朝廷疲于转运,官军困于粮秣,是自曝其短于虏也。此其三也。
蓟镇可用之兵,有副将李成梁部之三千奇兵,分守天津参将吴惟忠,亦有六千步卒,足以一战,可调发援辽。伏祈陛下奋太祖之余烈,扬宪庙之英果,早除巨恶,宁定山河。
嘉靖收到朱载坖的奏疏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处理此事,而是召集内阁和兵部尚书江东,户部尚书贾应春商量此事,嘉靖问道:“王杲寇边,现在朝廷群情激奋,当如何处置?总不能听之任之吧?”
作为分管军务的本兵,江东必须出来解释此事,江东说道:“陛下,天下安危系九边,九边之首称辽东,辽东确是重镇,王杲此举昭然叛逆,然现今辽东困窘,若轻动大兵,一旦败绩,则土蛮、朵颜等部必大举入寇,故一动不如一静,待到辽东休养后,再调发大军从容剿灭,才是万全之策,且王杲之叛,非女真阖族之叛,辽东边将,在此事上亦有过错。”
作为长期在九边担任督抚的人,江东很清楚九边的官员将领对于这个蛮夷的看法,就是认为他们是犬羊之性,不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