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听了厂卫的汇报之后,问道:“勋臣们?他们没动静吗?”
黄锦低头说道:“回陛下,勋臣们还没动静。”
嘉靖冷笑了一声,这帮勋臣,还在等着呢,虽然勋臣们现在在朝廷上的话语权已经很低了,但是并非全然没有影响力,尤其是几位国公,还是相当有地位的,眼下他们不发一言,实在观望呢。
山西,蒲州杨府,刚刚立下大功的宣府镇总兵官,左都督马芳,此刻正在杨博的府上,面对这位杨本兵,马芳全然没有一镇总兵的气魄,反而像一个杨家仆役一样,在杨府门外等候。
杨俊民出来将马芳领进来,马芳在杨博书房外唱门报进道:“标下马芳,见过虞坡公!”一如当年杨博任宣大总督时,杨博在书房中沉声说道:“进来吧!”马芳这才跟着杨俊民进来。
马芳再次行礼后,杨博说道:“老夫现在已经是白身了,不必如此了,此番前来,是为了板升的事情吧?”
马芳点点头,说道:“虞坡公是知道的,标下是个粗人,朝廷里的事情,标下不明白,还请虞坡公指教。”
杨博笑着说道:“都是要封侯拜将的人了,还说不懂朝廷里的事,老夫看你滑头的很嘛!”
杨博虽然还在丁忧之中,但是有关朝廷的动向确实很清楚,眼下马芳立下大功,封爵也不是不可能的,马芳是想请杨博指路。
杨博捻着胡须说道:“依老夫看,你还是要推功,然后静待圣裁即可。”
马芳当即领命,这就是马芳的聪明之处了,马芳很清楚自己的长处在于带兵打仗,对于朝廷的斗争他是搞不明白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抱一条大腿才是真的,而马芳抱的大腿就是杨博,对于杨博的话,他一向是言听计从的。
马芳随即在杨俊民的协助下写成奏疏,经过杨博首肯之后,发往京师,马芳在奏疏中称:仰荷圣明躬叩上穹,惠流下土, 大张天宪,今已明正其辜,默运玄威,早为阴夺其魄。十年巨寇,一旦成擒,神谋圣武,臣等浅昧,何所揄扬。
先将此次的大功全部推到嘉靖身上,而至于他本人,则只不过全仗嘉靖的神威罢了,马芳在奏疏中说道:臣向者偶当机会,出塞捣穴,良由皇上之德威,动应圣人之神武,是以天夺其魄,假手于臣。至于近来斩馘之小捷,不过一时追逐之微劳。此诚陛下默运玄威之功也!
杨博对于嘉靖果然是极为了解的,他很清楚,嘉靖这人,最不喜就是臣下张狂,昔日周尚文立功不大吗?但是嘉靖就是不喜欢他,就是因为嘉靖认为周尚文为人轻浮张狂,所以一直加以抑制,到死后都不得恤典,马芳这次立下大功,又表现的如此谦恭,肯定能够讨得嘉靖的喜欢。
马芳的奏疏到了嘉靖的案头后,嘉靖当即在马芳的奏疏上御批道:马芳矢心为国,殚竭忠谋,劳绩殊常,宜加显擢,以示激劝。当事诸臣,决策陈力,劳亦难泯。除功非应录者不议外,其在外宣力,职专阃外,权重师中,张兵拒险而筹算惟精,用间设谋而计处允当,功委非常,赏当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