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又不傻,这次京察,严党、徐党、李默可都是磨刀霍霍,自己介入去干什么?自己讲官们也不参与京察,汪道昆等人还够不上京察的门槛。
唐顺之作为在外的督抚,当然有参加京察的义务,但是唐顺之刚刚立下大功,应该不会有人这么不长眼去动他的,再说了,唐顺之好歹也是朱载坖的人,谁这么无聊去弹劾他。
不过不参与京察,并不意味着不能吃瓜,徐阶、严嵩都是一等一的权谋高手,坐看高手过招,这多是一件美事啊。还可以学习经验,增长见识。
朱载坖问道:“诸位以为,这次京察,还有哪位大员会落马?”
看着朱载坖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几位讲官不禁莞尔,朱载坖毕竟还是有几分少年心性。高拱于是说道:“殿下,京中的大员,恐怕不会再有什么变动了。”
李春芳等人也是这个意思,原因很简单,京察还未开始,原工部尚书欧阳必进、吏部文选司郎中陆光祖就已经倒下了,还有一位左都御史屠侨病死在任上,要是再拿下几个部堂高官,恐怕会影响朝堂的稳定,这对于嘉靖来说是不能允许的。
嘉靖一向的基本原则就是,你们可以斗,但是血不要溅到我身上,也不要影响我修玄,而朝堂的混乱势必会影响嘉靖,这是嘉靖所不能容忍的。
况且京察对于部堂级的高官来说,本就是个过场罢了。按照京察制度,四品以上及翰林院学士,例该自陈;其余各衙 门堂上五品及所属五品以下等官,合照节年事例,本部会同都察院并该衙门堂上官考察, 分别奏请定夺。也就是说,四品以上官员及翰林学士,通过向皇帝上呈自陈疏,静候皇帝的圣断的形式来完成京察程序。
说白了,他们的去留,是牢牢掌握在嘉靖手中的,而且嘉靖作为大权在握的皇帝,要处置大臣,根本不用等到京察的时候,虽然按照惯例,每次京察,例当去其一二以昭圣主之威福,但是不难发现,自陈的官员众多,而因自陈所去的官员则甚少,说白了对于大员们来说,京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其实在京察中,徐阶是极为不利的,因为徐党的门徒多是御史言官和六部的中下级官吏,而京察的威力在这帮官员身上那是展现无遗,尤其是在严党的鄢懋卿担任右都御史署院事的情况下,鄢懋卿算是拿到了尚方宝剑,这帮御史的小命就捏在鄢懋卿的手中。
别看平时这帮言官和疯狗一样,没有谁不敢咬,都御史被他们弹劾的多了,但是京察的时候,都御史的一句考语就可以决定他们的仕途。所以现在除了个别铁头娃之外,这帮御史言官们先都低调的紧了。
朱载坖不禁有些失望,说道:“既没有什么,那这京察岂不是成了走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