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妹挎着脸:“大姨父,这您得去问我爹啊,谁让他不着调,非给我取个这破名儿,碍于孝顺,我还不能挣扎。麻烦您和他说说,他喜欢女孩儿的话,可以自己叫金妹。还有,谦哥儿是我大哥。”
说完扒开楚晏的手,蹭蹭往隔壁跑,这小家伙今年才五岁,和福宝关系特别好。
“表姐,你喊我。听我家那不着调的老头子说你封公主了,恭喜你呀。”
“小金妹,谢谢你,陛下赏我一车荔枝树,待会儿咱们一起吃。”
“还是表姐好,我爹前日得了两棵荔枝树,全被他搬我母亲那去了,我就想吃一个,还被他拍了一巴掌。”
“……”
隔壁的小乔咬牙,这小崽子就是欠捶。
楚晏刚想说小乔乱给孩子取名,又一个跑过来喊舅父,他还没想起来这是谁家的孩子呢,又来两个喊姑父的。
一时间脑门都炸了。
午膳的时候,更是热闹,光大大小小的孩子就分了三桌。
老卫王也被抱出来了,他不能动,坐上了昔日楚晏坐的轮椅,看着眼前孩子们乱跑乱跳的,老人家眼睛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膳后,楚晏推着他在王府内兜一圈儿,吹吹风散散心。
柳拂月找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和老卫王说话:
“如今皇上已经登基,他虽年轻,可还有徐阁老坐镇,朝中局势又稳定,我也没什么需要再担心的。打算找机会退了,楚家盛极一时,比先祖时期荣宠还胜,该收一收了。”
老卫王轻点点头。
一个家族发展到鼎盛时,未来必然是滑落。若此时不做好未来的掌控,那摔的必然惨,该退的时候就得退。
“璘哥儿我也不打算让他入朝,就是可惜了这孩子,文韬武略都不差,却不能出去施展抱负,未免有些憋闷。”
柳拂月:“那是你不够了解他。璘哥儿不管以何种方式生活,都能快快乐乐。”
“但愿如此。倒是璋哥儿,想去证明自己,皇上也乐意,就随他去了。”
老卫王啊了一声,楚晏伸头:“您想说什么?”
老卫王又啊了一声。
柳拂月:“祖父说你考虑的对。”
老卫王头微动,白了楚晏一眼,笨。
楚晏无言:“你看你还嫌弃上了。”
转而和柳拂月说:“咱们的船造一半了。”
“你这一说我很期待。”
楚晏也期待,就要趁着还能动的时候四处遛遛。
老卫王听着他们说话,也有些向往,可惜他来不及去了,甚至没来及过完今年。
当年九月,老卫王离世。
老卫王的二弟和三弟也都在去年离世了。
生老病死,生命必然。
楚元真、楚元淳、楚晗等在外的子孙尽数回来奔丧、守孝。
设灵堂之时,皇上还亲自出宫吊唁了,且追封老爷子为淮阳王,这是他自己的王爵,而非占孙子的光才被称呼一声王爷,如此石碑以及牌位上都可以镌刻淮阳王的字样。
死后追封为王,不算出格。但皇帝亲自吊唁的可不多,老王爷这一生生前生后皆风光。
老卫王一死,楚晏借着守孝的由头,离开朝堂。
倒是皇上很不高兴:“老头子,你这是要抛弃我,做人怎能这样不地道?我才登基,你说走就走。”
“陛下,朝中还有徐阁老呢。臣若再留一时,朝堂这些人该害怕了,届时少不得要在你耳边进言。一次两次三次,陛下定然不会疑心,可天长日久的。若真到那种境地就不美了,不如早些离去。璘哥儿将来也不入朝。”
皇上!!!这话说的,他像那耳根软的人吗?
“你和璘哥儿说了吗?他也同意?”
“自然。不过哪日陛下需要卫王府的时候,卫王府也不会推辞。”
皇上沉默了,朕的小璘哥儿,太惨了,一辈子只能无所事事。
“老头子,你走就走吧,我也不留你了。倒是璘哥儿这事,再议,再议。”
楚晏的离开,大臣们确实高兴,觉得他挺识趣儿的。但楚晏的离开,并未给他们产生多少好处,原户部左侍郎直接顺位成了尚书,其他人争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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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和元年春,二房、三房、楚暄也都搬离了王府。一时间王府有些冷清,好在各家孩子都爱往这跑,这个月他们几个了,下个月那几个来了。
府邸太大,这些孩子们每个人占一个院子都住不完。柳拂月就丝毫不介意孩子们过来长住,有时候他们有一阵子没来,还会派车去接。盈盈和金妹、楚昀家的齐哥儿时常能在这住上小半年。
还有几家孩子在王府读书,时常也会留宿。一来二去,王府也不算太冷清。
这一年星哥儿也弱冠了,他再也没理由不成亲了。
定了国子监张祭酒家的长女,当年年底二人完婚。
柳星成婚后的第二年,温叡也成婚了,他娶的妻子让大家都很意外,就是当年的糖果,二人年纪相仿。糖果的长兄,是柳星的同科进士,次兄还在考。
温叡如今在神机营,糖果是他自己看中的。
江穆宁对儿子的唯一要求,就是不能娶下九流人家的女子。如今他要娶的是进士的妹妹,接受的就很容易。
反倒是糖果有顾虑,做了高门大户的奶奶,她就行不了医了,她的一手医术岂不是要埋没?
温叡再三保证,成了亲,她仍旧能前往锦妙堂,这才定下亲事。
景娘心疼徒弟,知道她定了伯府的亲事也为她高兴,但也怕她对高门里面的礼仪规矩不通,遭人作践,特意跑去找柳拂月,拜托王府的教养嬷嬷和典仪们,教导她一二。
柳拂月本就喜欢这小丫头,自是应下。
征和二年,这两人也成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