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放下叉子,给她倒了一杯,柳拂月接过抿了一口,坐到一边。
“你们今日玩的开心么?”他问。
“挺开心的。”
柳拂月和他聊了起来。
楚晏听说她的庄子每亩也多量出几厘地,说这还是少的,京城富商杜家,官府备案一亩的地,用朝廷标尺一量,足有一亩五。光一个杜家,就多出上千亩地,这还只是京城附近的地,要知道杜家在其他地方也有地。
连他们户部的侍郎家,登记五百亩的庄子,量出来都足有五百八十亩呢。
量地进展,三日一奏,皇上看着多出来的地,眼神越发阴森。为让此事稳妥进行,最近都不提打仗的事了,且亲自书写好几封密信送往各处将军手中。
甚至找他和宋首辅密谈过,怕他俩因为徐见君的事,暗地里继续杠。让他俩为了量地一事,和解。
本来么,他也没想继续和宋首辅杠,皇上、内阁全支持,各地将军也安抚到位,此事才能顺利进行。
上个月,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骂他的,楚昀为这事,都和人打三架了。
也就这个月,整合各项徭役、田税、杂税的政策正式确定,京城内骂他的声音才少了一点。
不过骂就骂吧,再骂也挡不住,月底开始全国范围内的清查。而聪明的学子已经敏锐的察觉到,此次殿试的考题,极有可能和清查土地有关。
夫妻俩说会话,下人将晚饭摆好,喊来辰哥儿用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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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一日,锦妙堂正式开张。
医馆就开在本草堂对面,这边开方,对面可买药。本草堂的东家高兴的,在开张这日,特意送来一挂鞭炮。
医馆开张第一日,门口就挤满了人,都在看门口的那张牌子,上面写着,“招收女弟子八名,免束修,年纪在六岁到十三岁之间。医馆只接待女病人,不接待男子。”
有的人就很愤怒,开医馆目的是救死扶伤,你怎能区别对待?
其实并非故意区别对待,而是锦娘最擅长的就是妇人病症,若把主治内容介绍出来,那外人就会猜测走进医馆之人可能有哪种病,碍于这点,面皮薄的就会止步于门外。索性模糊医治范围,明确病人性别。
后面还会根据大方脉、小方脉进行分科,但即便分科也只是为了妇人病症打掩护。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扭转众人的羞耻心理,不要讳疾忌医,不要羞于启齿,而不是区分性别。但这比较难,不论是柳拂月,还是锦娘,都没这个精力和能力,扭转世人的思想。
不过气愤之人,尚且没来及说什么,就有人指着门头上的招牌提醒对方:“听说门牌上的字,是皇后娘娘的亲笔字。”
“是娘娘的字,你们看旁边的印,那是娘娘的印章。”
“有娘娘印章的医馆,医术应当不错吧?”
“……”
经此人一提醒,无人再关注医馆为何不接收男子了,大多在关注皇后娘娘的字。
还有人在关注招收弟子一事:
“这家医馆挺有趣儿,连弟子都不要男的。但是挺吸引人,教医术,教认字,包吃住,还不要束修。”
关于束修,柳拂月思来想去,还是不收了。若收束修,能交得起的,不会来学医,愿意来学的交不起。
不要束修,包吃住,只两点,到下午的时候,医馆门口就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小姑娘们翘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