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云追过去,到底还是抓住小胖墩,捏上了小胖脸。
小弟这脸又肉又嫩,捏起来还怪舒服的,可惜明年就不能再捏了。
姐弟二人玩闹一会子才停下。
柳拂月问起星哥儿在乔家念书的情况,这小孩最近总被罚。
按理说不应该啊,星哥儿挺聪明的。守孝期间,她一直有教他认字读书,虽然六岁才正式入乔家私塾,可所学并不比其他人差。
星哥儿也觉得自己在乔家甚好,还自我表扬一下:“大姐姐,宋先生和乔府尹都夸我极聪明,善于察言观色。将来我定要考个功名,与大哥哥一起为你们撑腰。”
柳拂月一听就觉得有事故。
“嗯?他们为何这样夸你?”
星哥儿就说起来:
“大姐姐,你还记得乔小二吧?我在他们家念书,那是欠他们家的人情。可他有点笨,每次背书都磕磕绊绊,默写也默不出来,意思也解的乱七八糟,每次都要被宋先生责罚。我一想啊,我要是每次都比他背的好,每次都被宋先生夸奖,万一乔小二生气怎么办?
指不定乔府尹还觉得宋先生认真教我,没有认真教他孙子呢。我一琢磨,就每次要求在乔小二后头背书,他能背出几段我就背几段,他错几处我错几处。嘻嘻,反正我每次控制的很好,不越过他去。”
柳拂月沉默了,难怪被罚,只怕他们真正想说的也不是你善于察言观色。
柳拂云震惊了,我小弟莫非是人精?这个年纪就善钻营了?钻营在她心里那绝对是好词。
星哥儿说完扯着柳拂月衣袖:“大姐姐你莫要担心我,我听母亲说,你的事情解决了,我真为你高兴。”
柳拂月想了又想,还是和他说:
“星哥儿,往后去你能背多少就背多少,不要故意背错。做人要脚踏实地,待人要真诚,你对同窗真诚,他们才能待你真诚。想来乔府尹也希望孙子的同窗是个能够鞭策对方的人,而不是一个陪着一起糊弄的人。况且,你又怎知乔小二会生气,而不是向你看齐呢?”
星哥儿嘟嘟脸:“可万一他真生气怎么办?那样我就不能在他们家读书了。”
“没关系的,他要是真生气,不让你在他们家好好读书,我就想法子替你请个先生回来。等你再大几岁,也送你去南方书院。”
就是先生好请,好先生不好找。
至于不在京城的书院念书,还是她担心大房的人会因为分家的事使坏。
引诱儿哥儿向坏那太容易了,随便找几个人在书院里引诱着往那烟花柳巷去,要不了多久,人就废了。
南方的书院不一样,她外祖家在那里,大房手伸不了那么长。
星哥儿想想:“嗯,那我听你的。”
“明日去找你们先生说清楚,你糊弄他很久了。”
“好吧。”
星哥儿心中叫苦,又要被宋先生罚了。
他担心了一宿,谁知这次宋先生没有罚他,只是让他把书拿出来背一背。
星哥儿想着姐姐说了要真诚,他背到教授的地方,见先生不喊停,就继续背,这一背就背完了整本。
宋先生:“……”
他知道这小孩会超前学习,所以才不喊停,想看看他到底学到哪了。
可谁知道他背完了。
又拿一本启蒙书籍过来。
星哥儿舔舔干燥的嘴巴:“宋先生,那本我也背完了,我看一两遍就会背了。”
宋先生:“……” 片刻后才问:“你字也认完了?那可知其中意?”
星哥儿点点头,又小声嘀咕,论语都背完半本了。
“那你姐姐可知道?”
“不知道我已经会背论语了。”
“你既学了这么多,她就该送你去其他地方。你该知道,我若不为你单独授课,你就耽误了。若单独为你授课,可我是乔家请的先生。”
小孩儿小声嘀咕,我姐姐又不知道你教的这么慢,都和我一样的岁数,磨磨唧唧,不该一样么?
宋先生哑然,分明是你学太快。
“算了,晌午我去问问乔府尹。”
“哦,谢谢先生。”
乔府尹听闻他学的这般快,并未拦着宋先生给他单独授课。
这小孩只要好生教导,将来定有一番作为,又与自家孙子同出一门,读书人的同窗、师生情,可是天然的联盟。何况又是昔日同科之子。
因而,只道一句,“让他姐姐单独给你一份束修,这可不能便宜她。”
宋先生一笑。
当晚,星哥儿就将这个消息传给了柳拂月。
柳宅主子闻言都很高兴,这代表家族上升有望,一点束修又算什么呢。不仅要多给束修,还得给乔家备一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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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曦初现,柳宅就忙了起来,今日有贵客到访。
花草盆景早已摆好,红色织花地衣(地毯)从正堂一直铺到大门外。
只可惜,贵客还没到,找茬的先来了。
柳丝柔从马车下来,见柳宅大门大开,门口还铺了地衣,虽有疑惑,可并未深想。
她这会子是怒火朝天,匆匆往里面闯:
“柳拂月,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