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无子,不出意外,早则年底迟则明年夏季定要再次选妃。
逼不得已,她就去参选另谋出路。
至于她状告伯府的恶名,能否在参选时过关,倒不足为虑,一来选妃不是选后。二来她能告官,还不是他天家定下的规矩,要是因为这个把她刷下去,那与推翻自己的律法有何区别。
一旦进了宫,柳家宗族势必要主动站在她身后支持她。
不过参选这事她暂时没有告诉孙氏。
孙氏听完她前面说的,已经找回了神智。
破涕而笑: “你自小就细心,连这等事也能留心到。只是还要好好筹谋,最好是能传到武安侯夫人的耳朵里,让他们亲自去查证。”
“母亲,这事我有筹谋,只是要劳烦冯嬷嬷了。”
这也是她说事时,没把冯嬷嬷谴出去的原因之一。
冯嬷嬷是她母亲的陪嫁丫头,唯一的儿子跟在旭哥儿身边,最是可靠。
能为主子效力,冯嬷嬷义不容辞。
当即说:“大小姐尽管吩咐老奴。”
柳拂月对她低语几句——
武安侯夫人的娘家兄长是朝中工部左侍郎。西大街有一家本草堂,那是草药铺子,正是工部左侍郎大儿媳名下产业。
去本草堂买些yín 羊藿、巴戟天、熟地黄、当归、丹参等药材。买的时候不经意露出是给庆阳伯府主子买的即可。
这几味药均有治疗不育以及调理女子崩漏的功效。
各家开着铺子,可不单单是为了营生,收集消息也是目的之一。届时自会有人把消息传到工部左侍郎大儿媳耳朵里。
像他们家开的酒坊、花圃也有这个作用,能打听出来草药铺是谁家的产业,就得益于此。
柳丝柔要替武安侯世子纳妾,此事要过明路告知武安侯府。
还未成婚就替夫婿纳妾,武安侯府怎会不生疑?
柳丝柔或许能以她的名声,说她嫁不出去了,心疼她,才将她带进武安侯府来打消对方疑虑。
可当抓药一事传到武安侯府,高门大户里没人是傻子,稍稍一想就能知道这里有问题。
即便柳丝柔还没有告诉武安侯府也无妨,本草堂的人听到有人露出替庆阳伯府主子抓这种私密药,就能猜到这是有人想告诉他们一点事情。
“大小姐,这事包在老奴身上。”
“切记,不要自己前往,找个人去。你找人的时候,也做些伪装,别让人认出是你。事情办成之后,多给对方一些银钱,让他拿着钱去别的地方躲一躲。”
“是。”
冯嬷嬷次日一早就出门去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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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阳伯府。
姚氏从三房回来,就劝大女儿打消这个念头,且按照她的意思,实在没必要未过门就弄什么妾室,过门后再说岂不更好?
可惜她说了那么多,柳丝柔耳朵里只剩下一句:“三丫头的容貌比及笄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气的她差点撕碎手中丝帕。
当日未分家时,祖母带着他们这些孙辈外出交际,各家女眷看到她们姐妹几个,人人多赞柳拂月,说柳三小姐集贤、才、色于一身。对于她们几个,那是连夸都懒得夸。
明明她才是正儿八经的伯府贵女,柳拂月不过是一个五品官之女,偏偏众人只看见她,不见自己。
更可气的是那柳拂月早已不是伯府三小姐,名声烂极,曹世子在今年花朝节上竟然还能流露出,你那三妹妹容貌甚美,一副恨不能得之的样子。
想到过去,就没好气的说:“母亲以为是我想要她?”
她至今未来葵水,吃了这么多年药丝毫不见效,连大夫都言明她此生难有孕。
这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她也担心嫁进去后曹家秋后算账,只盼着事发时曹世子能看在她把柳拂月带进府的份上,揭过这事。
当然,这中间少不了嫉恨。
她就是要把柳拂月踩在脚底下,容貌再美又如何,也只配当个妾。
姚氏恍然:“难不成是曹世子?”
一张四方脸陡然就气成了鞋拔子脸,但很快鞋拔子又成了狰狞脸。
她咬牙道:“这事交给母亲,过些日子你两位叔母要来替你添妆,让你二叔母那个蠢货把三房也游说过来。”
明着不行,就来暗的。
死丫头进了伯府,就甭想再出去,两捆绳子把人一捆,大婚当日抬进武安侯府就完事了。三房没了死丫头,余下几个都是不中用的,闹腾也闹腾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