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览一遍,楚棠道:“这可真奇怪了,为何玄云观供奉观音菩萨?”周苍摇了摇头道:“这个不太清楚,想来道佛两教互相吸收借用对方传说,于是观音娘娘便成了亦道亦佛的人物。”拦了个小和尚问:“小道长,请问清岸或清岩道长在观里吗?”那小和尚摇摇头道:“两位师兄下山云游已超半年,还未回观。”
周苍又问:“不知贵观主持是谁?”小和尚道:“本观主持是灵宝道长。”周苍道:“灵宝道长可在观内?”小和尚道:“在的。”
“我兄弟二人想拜见灵宝道长,麻烦小道长给我俩通报引见。”
“你们是谁,有什么事?”
“在下姓周,这位是楚大哥,我俩是清岸、清岩两位道长的朋友,还请小道长行个方便。”周苍客客气气地道。
那小和尚面上有为难之色,道:“主持这几天身子不舒服,下不了床,不方便见客,还请二位朋友多多谅解。”
楚棠道:“小道长,楚某略通医术,灵宝观主下不了床,病情必然不轻,不如让我过去问问诊?”
小和尚见得二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浩然之气,又双眼炯炯,精光四射,知他俩不是普通人,犹豫一会道:“好吧,二位请在这里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过了一会,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和尚从内殿出来,向二人唱了一个诺道:“贫道清慧,见过二位朋友,不知二位朋友是?”
周苍和楚棠自报姓名,清慧脸如冠玉,留了三撇长须,身材瘦削,一袭青衫长袍,给人一种出尘之态,然而周苍和楚棠看在眼里,却觉得他脸上罩了一股淡淡的黑气。清慧似乎没有听过周苍的名号,见二人龙精虎猛,霸气侧漏,点了点头道二位既然是我两位师弟朋友,那便不是外人,请跟贫道进殿拜见观主。
清慧领二人进了一间偏殿,殿中陈设简陋,只一床一桌,床上躺了一个老道,床前站着四名和尚,年纪都在四五十岁。一个大夫模样的人正在给老道把脉,他的身后,还站着三名双腿遭桎梏的大夫。
周苍和楚棠走近,只见那老道骨瘦如柴,脸色灰暗,嘴唇发黑,两边腮凹了进去,嘴边颌下的胡子稀疏干枯,两只眼珠子一片浑浊,毫无生气可言,看来已是病入膏肓,回天乏术。
周苍和楚棠轻轻叫道:“灵宝观主,灵宝观主。”
叫了好几声,那灵宝老道才转眼怔怔看向他,微弱地道:“你……们是谁呀?”
周苍道:“我们是清岸、清岩两位道长的朋友,今日上观游玩,顺便来拜见灵宝观主。”灵宝道长眨了眨眼,吐出一口浊气,也不知有没有听进耳里去,不作回应。楚棠道:“灵宝道长,你这是怎么了?”
然而还没等到灵宝观主回应,一名高大肥胖的和尚已站出来道:“见过我们观主,两位可以出去了。”楚棠道:“这位道长,灵宝观主患的是什么病呀,怎么病得这般厉害。”那高胖和尚道:“你懂得什么,快出去罢,别在这儿打扰我师父清静。”
正说着,但见得床前的那个大夫直起腰,一脸惊恐之色,向着几位和尚战战兢兢道:“各位道长,灵宝观主身上的病情十分罕见,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病情还是在不断的恶化,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灵宝道长的身体机能都已经迅速衰竭,估计没几天就要撒手人寰。我们只是凡夫俗子,不是包医百病的神仙,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一听那大夫这般说,顿时有个四十来岁的大鼻子和尚,一把抓住了大夫的胳膊,大声说道:“你不是自称阎王对头人吗,怎可能治不好我师父的病,一定是你不肯医治,是不是?”那大夫被和尚抓得手臂生痛,抽着凉气哀求道:“道长轻点捏,所有方法都已经尝试过,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我们本事更大,医术更精,也不能逆天行事啊。”
“你们几个庸医,平时在民间吹得震天价响,到头来却都如一只瘪了苍蝇一样没半点声息,我告诉你们,倘若不治好我师父,我就让你们给我师父陪葬。”一个矮和尚眼露凶光,恶狠狠地道。
四名大夫一听,个个体如筛糠,医病不成便要陪葬,这是那门子的道理,如果人人都像这班和尚一般蛮不讲理,天下的大夫医生还不尽数都给病人陪葬了?枉他们还是道门清修之人,竟然这般凶狠,四名大夫满眼都是无奈,替人治病疗伤大半辈子,今日遇到的事可谓倒霉透顶。
“便真将我们给这位道爷陪葬,我们也是无能为力,这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罕见骨病,我们实在是已经尽力了。”那大夫脸如土色地道。
他们的说话,引起了楚棠的注意,眯眼再朝床上的那个灵宝老道仔细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眉头顿时就拧了起来,因为他发现那老头病的有些不太正常,感觉那灵宝老道儿的身上弥漫着一团淡淡的黑气,像是邪气入体的症状。此时,一旁的周苍也看出了情况不太对劲,转头道:“楚大哥,这灵宝观主好像不太妥当。”楚棠点了点头,示意他也瞧了出来。他夫人范雯芳医术高明,耳濡目染,在其指点下,楚棠也学了一些治病疗伤的手段。
周苍前来拜见灵宝道长,是为紫皮鲛涎毒之事,见他病成这样,若能治好他,相借经书,便好说多了。
“那么大夫,我师父还能坚持几天?”这时候,那个高胖子和尚问道。
“按照这种情况,最多也就是三天。”大夫再次无奈的摇头道。
“既然各位大夫都已经尽了力,那只好听天由命了。”高胖子又道。
刚领周苍楚棠进来的清慧和尚道:“师父身体向来健康,又是修道之人,身子骨比我们还要好,没缘由的怎么会病得这么重这么急,莫不是被人落毒或中了暗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