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渡微愣,“怎讲?”
“你信守诺言,保我族香火。”
“但前辈渡劫失败,到底因我而起。”
“这确是你的过失。”
“且群蛇为我多有死伤……”
“这是他们自己的意愿与决定,”锦蚺叹道,“便是我,也干涉不得。”
“前辈助我炼体,于我有恩。”
“不过一场交易。”锦蚺冷哼一声,“且我以血力催你强行运功,助你炼体固然不假,却也就此给你埋下一颗硬钉子。”
“这个我晓得。”宠渡拱手道,“妖性未经炼化,直接吸噬血力必存隐患。”
“你可别以为万事大吉了。”
“具体如何,恳请前辈指点。”
“个人体质不同,具体为何,我亦不敢断言。不过人族上下几百万年,自非没有先例,我便听过一种可能。”
“请赐教。”
“依你道门的说法,称其为……”锦蚺顿了顿,“‘妖化’。”
妖化?
莫非……就是此前那股嗜血的冲动?
听此一说,宠渡不禁想起念奴儿。
难不成这丫头也是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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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自己对体内的妖化丝毫无感,而那丫头一身妖气盖都盖不住,两边决然不同。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一回事,凭那寨中羽化白狐的手段,还有解决不了的么?
“敢问前辈,妖化是怎个结果?”
“结果?若解决不好,这当中的苦难,绝不比死了更轻松。”
“可有化解之法?”
“就算有,也不多,更难求难遇。”锦蚺竖瞳幽幽,“你若因此死了,自是我给你的果报;若还能活下来,便是你命不该绝。”
“晚辈明白。”
“不论哪样结局,就此互不相欠。”
宠渡不言,却是锦蚺叹了一口气。
“世间诸事,本自因果杂糅,是非恩怨难断难了。挣扎其中,便是自扰清修,何日可得飞升?”
宠渡闻言顿悟,虔诚一拜。
锦蚺讶道:“又拜我作甚?”
宠渡应道:“前辈问道坚心,于我启发良多,当得此拜。”锦蚺眼露赞许,“你倒是慧心通透。”
“前辈若信得过,外间留下的蛇崽便交由晚辈,定当好生安葬。”
“那……有劳了。”
将花蟒一干活下来的蛇崽子装成一袋,交与锦蚺,宠渡在蛇母跟前开了传送阵,免去她裸行之苦,令蛇母另生出一番感慨来。
“此子心思细腻,赤诚待友,无怪能与白灵寨交好,若于我族无碍,倒真不必再为难他。”
“唉……”蛇母转而喟叹,“若是妖人两族,对待彼此有他一半,何愁化不开千古血仇,各自安心修炼?”
蛇母收了神思,临行嘱咐道:“之前因我的雷劫,附近兽族各自避难去了;今劫云既散,便随时回来。
“此地不宜久留,你两个速速离去为妙。”
“多谢提点,前辈珍重。”
“后会有期。”
蛇母口叼蛇袋射入阵门,去往白灵寨。
至于妖化之事,宠渡不久之后便明了。
彼时二入万妖山,另有一番祸福。
这又是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