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连续半个月急行军,就连吃饭喝水都是在马背上的日子,现在只是蜗居在在一间小小的考棚里,有热水有吃食,除了不能随意走动,他是真的没觉出来有多煎熬。
不过他也清楚,自己的体能跟这些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举子们相比,也是有些欺负人了。
所以,不能比啊!
“科考三门里头,我算经最差了,”彭遇晚上临睡前还是忍不住跟团子发了句牢骚,又问道,“大宝小兄弟,你算经一门学得可好?”
团子现如今对‘大宝小兄弟’这个称呼已经变得习惯了,闻言回道:“还行吧,比文赋要好点,先生曾说过,我文赋最差。”
忍不住想到三天前那一场你考我我考你惨遭失败打击的彭遇:“······”
扎心了大宝兄弟!
因为考完算经就没了,所以这一场是可以提前交卷的。
团子用了一天时间把试题全部做好,提了提前交卷的要求。
一听要提前交卷的是黄大宝,陈源脸犹豫都不曾就挥手应了。
收卷官过来把试题封好取走,团子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检查了一遍有没有疏漏,提起考篮出了考棚。
考试期间不能说话,对上彭遇看过来的目光,团子朝他挥了挥手,转身大踏步离开了贡院。
成佑帝本设想着团子后天才会出贡院,这会自然就没有坐着马车过来接人。
团子干脆提着考篮慢悠悠一路走到了皇城大门前。
递了牌子进了城,等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天色快要黑透,宫门也即将落锁。
照旧是用牌子叫开宫门,团子回去东宫还没洗漱完,听到太子回来消息的成佑帝就已经赶到东宫里来了。
他这边刚从浴房出去回了殿内,正坐在大殿上焦急等待的成佑帝霍然起身,“皇儿。”
团子:“······”
你这一脸担忧的表情是要作甚?
他走过去坐下,“你怎么过来了?”
成佑帝伸手想要安慰地拍拍团子肩膀,又怕这孩子跟以前一样躲开他,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挥手让殿内侍奉的一众宫女太监出去,“放宽心啊,团子,你还小,一场秋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是还想考,明天是三年一届的秋闱,到时候咱们接着去。”
团子大脑当机了片刻才意会过来成佑帝这么一番话想要表达的是个什么意思。
想明白后,就有些哭笑不得。
他把干透的头发束起来,“你以为我是考砸了才会提前交了试卷出来的?”
成佑帝这才看清了团子脸上一排轻松又惬意的表情。
能不惬意吗?
连续七八天没能洗澡,现在终于能痛痛快快洗个澡,别提多舒服了。
“难,难不成不是?”
团子本来不想回他的,但见他这般听到消息就飞快赶过来的举动,还是解释了一句,“提前交卷不是因为考砸了,而是我做完了上面的题目,还检查了一遍上面有没有错漏,才提前叫了试卷的。”
“都做完了?”成佑帝有些震惊,“这一届秋闱的算经题很简单么?”
团子回想了下,“还行吧,确实挺简单的。”
成佑帝在第二天的早朝上就把出了算经题的户部尚书骂了一通。
户部尚书觉得自己这一番挨骂挨得前所未有的莫名其妙。
他出的算经题简单?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次他题目出的比以往更偏难了些才对吧!
对此,贡院里被算经题给折磨得头都快秃了的一众考生们表示他们才最有发言权。
两日后,秋闱彻底落幕。
出了贡院的举子们翘首期待这这次会试的成绩。
皇城礼部大院内。
紧锣密鼓批阅试卷。
完后又呈了一摞经过众人讨论推荐出来的答得最好的一批试题到了御前。
成佑帝解开试卷上的朱封,拿起放在最上面的那张,先扫了一眼试卷上的姓名。
然后目光就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