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以为没人。”
李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再不敢去看那张脸，趁着弯腰捡玉佩，赶紧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起身的时候顺便紧了紧腰带。
尴尬，空气中无处不在的尴尬。
怎么他们两人每一次意外遇见，都这么不同寻常？
难道这就是书中所说的猿粪？
“姑娘，”莫惊澜出声，墨发下的耳根通红发烫，“还请回避一下，我穿上衣服。”
“啊，哦好！”
李孑眼角余光偷偷往温泉池里瞄了一眼，乖乖地转身，回了竹丛外面。
莫惊澜忙从泉水中站起身，到池边后用元力蒸发掉身上的水汽，快速拿起青石上的衣物穿上，束起头发，摸了摸滚烫的耳朵。
屏息静气，等到温度降下来了，才拨开竹丛走了出去。
李孑听见声音回头，离得近了，视线落在对方红润的面色上。
气色比上次看起来要好多了。
当然，也更好看了。
正这般想着，她肚子咕噜一声响，面上一红。
好吧，可能是面前的人看起来太过秀色可餐，她更饿了！
莫惊澜看了眼她肚子，挑眉：“饿了？”
“嗯，刚才有点饿，现在更饿了。”
莫惊澜：“······”他这是被调戏了吗？
对上那双陡然多了一丝古怪被温泉水汽熏得微微泛红的眼睛，李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给自己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
虽然，她面前这位的脸确实很能下饭。
但她真的是更饿了。
每天按时按点用饭，现在距离饭点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肚子开始剧烈抗议了。
一刻钟后。
温泉池旁的下风口，燃起一个小火堆。
火堆上翻烤着两条色泽金黄的烤鱼，李孑问着空气里慢慢浓郁起来的鱼肉香，悄悄咽了口口水。
“先吃这个。”
莫惊澜看见李孑隐晦的小动作，递给来一串烤好的小蘑菇。
李孑伸手接过，“谢谢。”
吃一口烤蘑菇，入口鲜嫩无比，最里头甚至要出一口水来。李孑吃得飞快，不一会只剩下手里的签子。
她回味地舔了舔唇，朝莫惊澜竖起大拇指，“好吃！”
莫惊澜看看她手上古怪的动作，猜出是夸赞自己的，笑笑：“烤多了，自然好把握火候，熟能生巧而已。”
李孑深以为然：“也是，我也有弄过烧烤，只不过最后都成了焦炭。你烤得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听着这般直率表达友好的话，莫惊澜眼角笑意加深。
等烤鱼好了，李孑双眼放光地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一条，满含期待地开吃。
鱼肉被烤得金黄，上面只放了一些细细的盐粒，入口外焦里嫩，一条鱼飞快吃完，李孑意犹未尽。
随后眼巴巴地看向刚吃了一半的莫惊澜。
莫惊澜咽下嘴里的鱼肉，拿帕子细细擦了嘴，“没吃饱？”
李孑点点头，“半饱。”
“那我再去山涧抓一条过来。”
“哎，你别去，我去抓吧，你接着吃，待会就凉了。”李孑站起身，“你够吗？我抓两条吧？”
莫惊澜经过之前的第一次见面，也清楚他面前的这位姑娘并非手无缚鸡之力，说不定比现在的他还厉害，是以也不担心，“有劳。”
李孑摆摆手，脚步轻快地抓鱼去了。
小山涧刚刚化冻，冬眠的鱼儿们纷纷透水而出，个个肥美。
李孑站在岸边，看着那些鱼儿就已经联想到了香喷喷的烤鱼，手下动作不慢，拿着路上捡来的树枝，快准狠地叉了两条最胖的上来。
得益于商河在厨房时不时的教导，剖鱼刮鳞不在话下。
不一会，李孑把鱼处理好，找了根韧劲好的草茎串起来，起身往回走。
转过山涧，闻到空气中还弥漫着的烤鱼香气里夹杂了难闻的血腥气，李孑心头一跳，忙加快脚步跑向火堆处。
这会的时间，火堆已经将息未息，她看见莫惊澜站在火堆不远，手上一柄清亮如水的细剑，身周有几只金色蝴蝶翩跹飞舞。
在他周围的地方，躺着几具已经悄无声息的尸体。
但他对面站着的人更多。
近十个黑衣人蒙头遮脸只露出一双双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睛，手中清一色短匕，日头下连阳光都能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