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因为解成情况的特殊性,特殊补贴的事,你们尽量不要说出去。”
说完就站起来告辞,阎富贵脑海有点懵,把他送出去了。
他走后,老刘头得到消息从中院赶过来,难以相信地问:“三大爷,你家解放能继承解成工作?”
阎富贵点点头,说:“也是解放有这个福气。”
没料到老刘头用力往地上‘呸’了一声,说:“凭什么啊,凭什么卖国贼的工作还能继承?这种人不抄家就不错了,凭啥还能拿补贴拿工作?!”
说得阎富贵脸色一变,说:“你瞎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阎解成是卖国贼!”老刘头丝毫不袪。
搞不了刘胖子,还搞不了你吗?
老刘头二儿子也跟着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大声喊:“卖国贼!”
阎富贵听到他们这么骂很是生气,想做点什么左右看看却有些茫然,邻居们看着他们神色中都是鄙夷,没有一家帮他们说话的,隐约中还听见小声嘀咕:“卖国贼”、“汉奸”
见状阎富贵苦笑一声,沉默下来低下头,平时挺直的背脊好像弯了弯,再也直不回去。
刘老二看他不敢反驳更加来劲,唱起顺口溜:“卖国贼的爸爸卖国贼的妈,卖国贼的贼窝是一家~”
听得阎家人火冒三丈面红耳赤,阎解放当先收不了进屋拿了个板凳冲出来,大喊道:“我跟你们拼了!”
老刘头见要吃亏,拉起刘老二就往中院走,一边走一边回头骂道:“不愧是出汉奸的家庭,就是蛮横。”
听得阎解放更气,老刘头又却说:“阎解放我劝你别去厂里报到,你去了也是被嘲笑的命,不如找个没人认识你哥的地方好好呆着。”
激得阎解放狂怒起来,把凳子狠狠甩出去,差点砸到人。
邻居们都默默往自家方向缩了缩,对阎家议论声更大了。
阎富贵叹了口气,等阎解放把等凳子拿回来,说:“解放,进屋。”
阎家人都进屋没人说话,阎解娣被刚刚那一幕吓到了面色委屈有些呆呆的。
过了一会儿阎富贵首先打破安静说:“解放,你下午就去轧钢厂报道,不管真的假的。”
“我跟你一起去,取补贴!”
阎解放有些犹豫,问:“爸,要是厂里人也嘲笑我怎么办?”
他真被老刘头父子气到了,同时青年人脆弱的自尊心遭受冲击,对于去轧钢厂竟然有些害怕。
他哥出卖轧钢厂资料,他去厂里能有好日子过吗?
阎富贵听到他的话,沉默了一下说:“不会嘲笑你的。”
“再说,别人嘲笑你,你不会当个屁放了吗?”
“哦……”阎解放勉强应了。
下午,三大妈热情地给阎解放找出了一身漂亮衣裳,还是他哥留下来的,板板正正的一身中山装,穿上去三大妈怎么看怎么满意,说:“我儿子看着像个人样了。”
又给他拿了户口簿,交代去轧钢厂要热情会喊人,就让他们父子俩去了。
到了厂里阎家父子小心翼翼,唯恐遭人奚落,没想到根本没人嘲笑他们,甚至没人提阎解放成的事,等到了工位上阎解放还难以相信事情这么顺利,事情就这么成了?
阎富贵也果真拿到解成两年的工资和给父母的抚恤金,到手犹不可置信,足足700块钱!
轧钢厂。
阎解放坐到工位上,小主管前来告诉他要打磨工件,给他教了三遍就离开,他随即开始自己做,感觉并不难。
过了一会儿,遇到个问题,他小声询问旁边的工友,旁边工友在跟人说话,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怎么的,没理他。
阎解放不敢再问了,生怕是故意不理他,再问自己会很尴尬,正六神无主之际忽然从斜边走来一人,说:“解放你刚来厂里,有什么不懂的吗可以问我,我现在也勉强算个老员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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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简直救了他老命,他连忙抬头一看,竟然是中院的刘大壮!
于是更尴尬了,刘大壮平日可跟他们家没什么交情啊,他都是跟着刘光天算风云人物,自家是汉奸家庭……
就听刘大壮又说:“咱们都是一个院的,别客气。”
旁边有人起哄:“阎解放你好运气啊,大壮可是主任的徒弟,你跟着他可不就等于跟着主任了?”
“嘿,学主任的一手技术,羡慕啊,大壮咋不教教我~”
刘大壮没理他们,等着阎解放回复。
光天交代他适当照顾阎解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照做就是了。
阎解放看刘大壮是真的,旁边的人竟然也没什么嘲笑的意思,心情蓦然放松下来。
“我这个地方没弄懂,你给看看。”
一个下午,他跟刘大壮学了很多操作细节,感觉能把工作长久做下去了。
回去后,三大妈很关心他的情况,问:“解放,你在厂里怎么样,能适应吗,工作做得来不,跟工友相处怎么样?”
阎富贵没问,却偷偷瞧过来。
阎解放已经恢复了以前的活泼,笑着昂头说道:“妈,当然能适应,我是什么人?没工作都算了,有工作了哪有我不能做的~”
三大妈听了连连点头,说:“能适应就好,妈相信你的能力。”
阎富贵也松了口气。
阎解矿则说:“哥你上午不还哭着说不想去吗,咋去一趟就改性了。”
阎解放瞪他一眼,恼羞成怒说:“我哪里哭了,你别瞎说!”
阎解矿无所谓地翻个白眼,说:“谁哭谁知道。”
三大妈看儿子们插科打诨老怀大慰,说:“真好啊,解放的工作解决了,领了补贴正好给解放找媳妇,以后还能给解矿也买个工作。”
阎解放赶紧说:“妈你别着急,我先去厂里申请住房,万一运气好房子下来了,我就能找个城里姑娘。”
三大妈说:“这话对,你年龄小,结婚还有几年,慢慢申请房子不急。”
阎解放点头。
阎解矿则欢呼:“太好了,我以后也要有工作了!”
虽然不知道工作意味着什么,但老听到大人说工作工作,自己当然也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