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王老根,你知道吧,七级工,车间主任!你知道我有多激动吗……”
刘海中滔滔不绝地说着,王老根配合地露出羡慕、祝福的表情,实则内心却有一丝苦涩。
老刘家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他们家呢?眼看着过不下去了!
还好光天心善,经常有些剩饭剩菜让铁柱带来,家里勉强能维持口粮,但几个小子渐渐长大,都还找不到工作。
他家早年前运气好,连生三胎五个全是小子,那时候院里没有哪家不羡慕的,都说多子多福,这么多小子光耀门楣家族壮大多好啊。
可是现在呢?这两年饥荒小子吃的多,差点没把王老根吃死,他自己瘦成骨头都没用,要不是老刘家接济,王老根估计自己去年就折了。
铁柱自然读不起书,小学毕业就到外头打些零工,今年都17了还没有正式工作。
后头两个弟弟也都13了,也已经辍学准备出去混。
读不读书倒不要紧,王老根只盼着他们都能养活自己,在这个艰难的世道安身立命,娶妻生子就可以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光‘安身立命’四个字,就是最难的一点,在外面打零工又累工资又低,吃苦受累讨不着好,王老根不求孩子们跟光天一样出息,能找到个正式工作就知足。
有了正式工作,就算没房子也能娶到媳妇儿,大不了找个农村的。
可正式工去哪里找?求人吧不认识人,就认识一个二大爷刘胖子,上次还有个大领导来刘胖子家彻夜畅谈,他家二小子光天在厂里也是顶有面的。
但王老根知道不能这么做,刘胖子家混再好也没大到天去,真开口了,不是让老刘出去欠人人情嘛。
钱好赚情难还,老刘这么好面子的人,答应他的事肯定会去办,办不成岂不是下不来台?王老根自认不是这种人,嘴巴张了张还是没有开口。
刘海中吹了一通,满意以后晃悠悠地回去了,家人吃饭时畅快地感叹:“干部啊!没想到我刘海中一个初小毕业,还真混成干部了!”
刘光天奇怪地问:“爸你不是高小吗?”
刘海中摆摆手说:“嗨,跟他们吹牛说的,我初小完就没读了。”
“哦。”刘光天会意点头,吹牛啊。
刘海中一脸唏嘘,说:“我咋感觉我这初小混出来的,比那些高中生还风光呢!”
不敢比大学生,大学生发展太好了!
二大妈无语,给他夹菜说:“行了老刘,你都逮着人王老根吹了一天了,在家里就别说了。”
一家人说着吃着,其乐融融。
第二天,刘光天照样上班。
下班后,张主任找到了他,有些不好意思。
“光天啊,又要麻烦你了,我想问问你那还有粮没,我们这街道吃的好的事被隔壁街道知道了,他们也想买粮食,我想要是你们那村子还出粮就买点。”
刘光天听完敞亮地说:“当然有,那边村子产了很多粮食我正愁找不到地方卖,不熟悉的人不放心,张姨你要的话正好,也给乡亲们多赚点钱。”
张主任闻言大喜,说:“这么说的话还有一笔买卖,国维那边的粮被上头知道了,问我们从哪里整这么多粮食来,说如果还能搞一万斤就给我们两个公安部的职位,随便我们安排。”
“我就想着不管那边成不成,我街道这边也出一个,算在买粮食的钱之外搭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么多粮。”
刘光天听到这个意外之喜哪有不同意的,灾年马上要过去,以后恢复正常秩序,最重要的就是钱票工作,其中工作还在钱票之上,有这个好机会也能照拂亲戚朋友。
于是果断答应出一万五千斤粮食,还是按八毛一斤卖,得一万二千块,还有附赠的各种票以及三个岗位。
一个在街道,两个在公安。
回去把这事跟爸一说,刘海中当即乐得拍手,合计起来。
他的老家亲戚就大壮一个适龄孩子,二大妈老家倒有个闺女可以帮忙安排到街道去,还有两个公安的位子找不着人,两边亲戚又没人了,刘海中想想不知道多可惜。
刘光天则合计给秦淮茹一个,人家救了雨水就给了些钱和粮,干脆帮忙安排个工作,让她们mǔ_zǐ 俩生活也好过点。
雨水和光福年纪太小,不然也安排进去,这么一算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剩下一个位置先空着。
接着就是二大妈回去告诉大哥这事,孩子姥姥听到这个好消息乐得直说二大妈嫁得好,能照拂娘家亲戚,大家听说刘海中当干部了,都以为工作是他帮忙找的。
大哥同样非常感激,看自家这个妹妹跟看贵人一样,当天就让女儿收拾东西进城,到街道办理入职。
街道很客气,分了一间房在斜对门四合院,跟卖母鸡的小女孩住在一处。
另外一个工作给秦淮茹,秦淮茹听到都惊呆了,结结巴巴地问:“光天,我,我行吗?我一个女的……”
“女的怎么了,公安处多少女同志。”
刘光天不赞同地看着她,说:“你这就是封建残留思想,都到新时代了,还男的女的,‘妇女能顶半边天’,这句话没听过吗?”
说得秦淮茹羞愧地低下头,她33年生人,十多年都在旧社会下成长呢,哪怕知道是新时代新社会了,还是无比谨慎按照原来的规矩行事,生怕触犯了什么。
接着就辞了原来的散工到公安部任职去,平时她都是早出晚归,因此邻居们一时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时光飞逝,眼看又是一个月过去。
这是普通平常的一天,雨水放学回来,逗着王婆婆家大丫给她吃买回来的糖果。
经济已经开始复苏了,供销社的货物多了起来,能买到好几种糖果。
大家都寻常地运转着,做着每天固定的事情,包括贾张氏昏昏欲睡,直到一个小时后才有点疑惑。
东旭咋还没回来呢?
再过一个小时,她才有点慌了,到大门口左顾右盼,不知道怎么办。
东旭打的散工,上工地点在哪里都不知道,这会儿去哪找人?
下午,轧钢厂一众人员下班回来,就见到秦淮茹和一个男公安走进大院,不同的是秦淮茹也穿着公安服饰。
三大爷一见就站起来打招呼,那个男公安他认识,是公安部一位姓孙的同志,小步跑上前说:“孙同志,下午好,您来我们院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