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到南郑的距离不远,他们这一路还是走了几天的。
南郑本是山清水秀,气候温和之地,今年的年成却也不好。
眼见着闹了大旱,不少农民的收成也少了,甚至是颗粒无收,虽然没有开封的洪水那样严重,但也是需要赈灾的。
慕白与公主的仪仗精简,赈灾的队伍却不短。
每到一个地方,栖玄就协助她安排起当地的赈灾事宜。
栖玄曾经帮助寺庙做过不少善事,此时调度起当地的官员也是十分有度,加上公主的身份震慑,事情进行的倒也顺利。
赈灾的队伍留在了沿途,到了南郑以后,知府热情的迎接了慕白与,给她安排的住处是一座富商的别院。
这里造景十分精致婉约,倒有几分江南的味道, 想来也是花了心思的。
不和当地的官员住在一处,倒是颇合两人心意。
毕竟他们的真实目的,不可为外人道也。
晚上,慕白与和栖玄乔装成寻常百姓的样子,跟着暗卫去了如今赵老所在之处。
冉丞相的人已经来了两波了,他们都是冲着取走赵老的性命而来的。
赵老一条命吓得去了半条。
虽然他年事已高,所图的是家族和后辈的荣耀了,但面临着随时都可能丢的性命,这些又算什么呢?
栖玄和慕白与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和侍卫们争执。
“我只要向冉丞相认个错,离你们远远的,或许还能保命!”
“只要我们撤离了这里,第一个对你动手的就是冉贼。”
赵老听到一阵清风朗月一般的声音,回过头来。
只见一个青年僧人走了进来,屋中充满了寒梅冷香。
赵老看着栖玄,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谢太傅。
栖玄和谢太傅如出一辙地,拥有着修竹一般的身姿和气质。
“你是谢家的嫡次子,谢道玄。”
栖玄没有否认。
“赵老,你要清楚一件事,如今是我想保你的命,冉贼想要你的命,那些辞官或者病逝的臣子里,你真以为没有冉贼的手笔吗?”
栖玄不紧不慢地说出了他们的下场。
“韩御史,永兴五年死于坠马,那负责喂马的小厮不知去向,后来因为欠了赌债,被人打死。”
“李少尹,永兴八年死于大火,据说是守夜的家丁睡着了,打翻了油灯,点燃了床帐,以至于让他丧命。”
“王太史令,永兴九年升中书舍人,永兴十一年家母去世,丁忧三年,后家父去世,又丁忧三年,之后丧子,心痛后自杀身亡,我找到了给王舍人验尸的仵作,他说王舍人分明是被人勒死的……”
“停!”
赵老嘴唇颤抖着。
这些人都是当初与冉丞相一起参与进诛杀谢太傅全家的人。
他以前也隐隐有感觉,但是他们或死亡、或辞官的理由都是那么正常,甚至那王太史令升职还是借了冉丞相的光,却没想到当了两年,就丁忧了六年,而后自己死了。
赵老意识到了,当初那些跟着冉丞相的人,只怕都是被他慢慢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