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这下是真乐了,笑了好半天。
最后他被大宝他们叫走了,三个人你追我赶的,笑声穿过了整条街。
冬去春来,夏末秋初,一年一年的时间像是长了翅膀,一不留神儿,徐言已经大三了。
谢琢已经早就不在学校了,他甚至刚上了个大一就休学去了港城,数学系的教授痛心疾首的又是劝又是骂,最后也没能留住他。
晚上回家谢琢专门在徐言面前提了一嘴,见徐言无动于衷,还有些不高兴。
“我老师都比你舍不得我,”谢琢说。
“我也舍不得,”徐言给小宝夹了一筷子菜,“但我这人比较成熟,喜怒不形于色,其实你看不见,我心里难受的要死,早哭了。”
谢琢:“……”
“真的,”徐言见他不信,清了清嗓子,故意压出一点哭腔,“真舍不得。”
桌上的三个崽早就习惯了他们之间的这种状态,刚开始也舍不得谢琢离开,但离开的话题都说了一个月了,谢琢还待在家,他们的那种不舍之情就都淡了。
甚至在徐言敷衍着演戏的时候,还能接上一句。
“三叔,你就放心吧,我们三个一定会照顾好三婶婶的,比你在的时候照顾的还要好,”小宝将碗里的菜吃了,看了谢琢一眼说。
谢琢捏着他的脸蛋儿肉晃了晃,“学坏了啊,小东西。”
小宝咯咯的乐。
话是这么说,等到谢琢真的要走的时候,三个崽一个比一个哭的伤心。
谢琢没办法,晚上和徐言一起陪着大宝他们睡在同一个炕,给他们讲了三四个故事才把他们哄睡着。
八十年代,全国早就已经可以自由买卖做生意了,在房屋刚可以交易的时候,徐言和谢琢就买了和姨奶奶家同一个胡同的四合院。
但他们一家几口依旧住在姨奶奶这边。
因为她老人家这两年身体大不如前了,去年年末,晚上起夜的时候摔了一跤,摔断了胳膊,到现在胳膊都没完全长好。
徐言他们住在这边,还能照顾她。
当年三个土豆儿似的三个小崽子这几年也都窜了个儿,尤其是林东,已经比大宝要高一点了。
快长成名副其实的大崽儿了。
每天上学之前他们三个都要给姨奶奶准备好早饭,喂她吃完饭,再喂她吃完药,才会去学校。
四合院原本就是姨奶奶家的,因为一些原因被收上去了一段时间,现在又重新还给了她。
院里的人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个老太太和她老伴儿,他们两个人不想跟着儿子去住宿舍楼房,就还在这里住这,姨奶奶倒也没赶他们走。
老太太觉少,正好看到了大宝他们喂姨奶奶吃饭的画面,在他们去学校之后过来和姨奶奶说话。
“你真的是命好啊,临了临了有了三个重孙。”
“前半辈子积的德吧,”姨奶奶也感慨了一句,“还以为这辈子就要这么走了。”
“福报,”老太太说,“要是遇上我们的那几个,别说喂饭了,能不让我断着一条胳膊去给他们做吃的就不错了。”
姨奶奶只是听着,没说话。
徐言写的一篇长篇小说已经在报纸上连载了快一年了,故事讲的是一个下乡女知青的故事,白玲看的很上头,每天都在感慨这样的爱情为什么女主角不能是她。
徐言每次都笑着调侃,“倒是有人想让你做女主角,但你不是一直不答应么?”
大三第一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谢琢终于从港城回来了,虽然他提前已经打电话说了,但徐言还是破天荒的逃课了。
从早上就开始在家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