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青山大队的“信息情报员”,就没有李爱花不知道的八卦。
“你们不知道?”李爱花瞪着谢琢和徐言。
“不知道,”徐言诚实的摇了摇头,真诚的发问道:“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被赵继厚打死的,”李爱花说。
“啊?”徐言扭头看了谢琢一眼,谢琢也有点吃惊。
“反正钱老婆子是这么说的,”李爱花说,“今天一早起来,赵继厚就被抓走了,哎哟,你们是没见他妈哭成什么样儿了,他奶奶都差点背过气去。”
“赵继厚被抓走还没多长时间呢,赵家人就借了大队的牛车,拉着他奶奶都跑城里去了。”
说完,李爱花往徐言脸上又扫了几眼,“你们两个早上干什么去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徐言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蜷了蜷。
她实在是没脸说出,她昨晚和谢琢闹得很晚才睡,导致今天一觉睡到中午才起。
大队什么热闹都没听见。
“我们的消息哪有嫂子你这么灵通,”谢琢出声打了个岔,“王二麻子现在还在村头吗?”
“没,”李爱花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警察过来看完,就让抬他们家去了,钱婆子哭着非要让他们送医院,说还能救过来。”
村里莫名其妙死了人,这事儿闹得还挺大的,导致很多人在经过王二麻子死的那个地方都绕着走。
小孩子们晚上上厕所,都不敢一个人去。
事情持续了一个多月,才渐渐平息下来。
人不是赵继厚打死的,他也被放了出来,只不过,出来之后整个人有点神经质的发抖,据赵继生说,现在一天到晚躲在家里不出去。
要是强行把他带出家门,他就抖。
估计是胆子被吓破了,他奶奶天天哭,还琢磨着请个人过来给叫叫魂儿。
刘满仓又跑来三哥长,三哥短的念叨了几遍,谢琢烦的不行,但赶都赶不走。
“三哥,你就是我亲哥,”刘满仓想去拉谢琢的手,被他一巴掌甩在手背上,刘满仓这才讪讪的收回手。
“要不是你,说不定被打死的就是我,”刘满仓说。
谢琢的眉头拧了拧,“瞎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刘满仓说,“王二麻子不就是玩牌赌钱最后输的太多了,还不上,才被人打死的么,要不是你当初拦着我,我都不敢想象现在我是个什么样儿。”
谢琢看了他一眼。
“亲哥,”刘满仓吼了一嗓子。
大宝和小宝站在自己屋门口,看着院子里的两个人。
最后,大宝扯了一下徐言的衣角,问:“三婶婶,三叔是在和满仓叔叔互诉衷肠吗?”
徐言:“……”
听到这句话的谢琢:“……”
他毫不犹豫的抬脚,往刘满仓屁股上踢了一脚,“……滚蛋。”
唯一的儿子死了,钱婆子疯了。
刚开始还只是在和别人聊天的时候,突然哭嚎着说,能不能救救她家柱子。
后面又天天跑去砸赵继厚家门,哭着喊着让他偿命。
赵继生他奶奶虽然岁数大了,但身体还很硬朗,抄着扫帚就要上去和钱婆子干架。
“你让谁偿命呢?啊?关我们继厚什么事?”
“是你儿子赌钱被要债的打死了,你跑来我家门口嚎什么丧!”
钱婆子一听她说自己儿子死了,又不行了,扑着就要往赵继生他奶奶身边凑。
有人说是被赵奶奶敲了一扫帚把,有人说是钱婆子自己撞门框上了。
反正从那天开始,她就彻底疯了。
秋收的时候,徐言去给谢琢送饭,见她趴在一个地埂子上,捡瓜子往嘴里塞,等她往回走的时候,人又不见了。
大队的人虽然平时看不上她,觉得她这个人嘴坏,爱道人是非,还很死皮赖脸,但真遇上了,还是会给几个窝窝头,或者其他吃食。
天气渐渐转凉,快要入冬的时候,钱婆子不见了。
徐言听着李爱花说的时候,才发现确实有段日子没看见她了。
“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李爱花说,“也可能是……反正一个孤老婆子,丢了也没人去找。”
晚上徐言本来想和谢琢说说,但太困了,早早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