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建城进京,亦是丁先生对他们的试探。
李建城说完,沉沉叹了口气,“母妃时常提起外祖家,每次都会忍不住落泪。当年不顾外祖反对执意要嫁给父王,险些闹到断绝关系,是以最初几年她赌气不肯低头,后来有了我和二弟,才明白父母的不易。”
“她写了很多信给慕家都杳无音信,便以为外祖父恼了她不再认她,为此还大病一场。”
“后来才知那些信被丁先生拦了下来,可为了我和二弟安危,母妃不敢在同慕家联络。直到那次外出无意中听到一位从江南来的客商提起外祖母病逝的消息,母妃彻底崩溃再顾不得其他执意要去江南。”
李建城眸色微红,声音哽咽,“父王无奈只得将她强硬留下,哪知丁先生依旧没有放过她……”
他双手用力握紧,眸底都是滔天恨意,“二弟想要杀了丁先生,可我知晓那样做无疑是以卵击石,将他拦了下来。这三年我们父子忍辱负重事事听从,所以在他要我进京时还当他终于信了我们,哪知会是这般结果。”
若早知如此,他定不会冒险。
慕慈望着他的眸色渐缓,“既知如此,为何不向慕家求助,还要孤身回来?”
李建城叹息一声,“我去了慕家,凌叔将我赶了出来。”
早在他入京之前,丁先生便散出消息,誉王宠妾灭妻,两位公子更是为了权势对病重的慕雪不管不顾,是以在得知慕老夫人病逝后,慕雪万念俱灰服毒自尽。
他去侯府拜会时,杨凌刚得知消息不久正在盛怒中,若不是念着他誉王世子这层身份定是要狠狠教训一顿。
慕家这边走不通,李建城只得将希望寄托在慕慈身上。
再加上京都的那些传闻,是以他决定赌一把,去弋阳寻慕慈帮忙。
等他安排妥当要出发时,收到了父王和二弟被害的消息,担心家中妻儿子侄不敢在冒险急匆匆赶了回来。
不过他亦派了人去弋阳求救,可担忧慕慈会同杨凌那般误解他,是以心中并没底。
万没想到会在客栈遇见慕慈,那一刻他激动的险些露馅,好在克制住了。
原想寻机相认,但算时间他派去送信的人应还未到弋阳,所以在不知慕慈目的前怕冒然相认会坏了她的事。
他忍了一路,直到进城前见他们还跟在后面,这才确定慕慈是为了誉王府之事来此。
一颗心落地,他寻了借口将灵前的人赶走,只等慕慈来寻。
“表妹,求你救救誉王府。”李建城‘扑通’跪倒在地,哽咽道:“求你帮我报仇。”
慕慈将人扶起,“慕家人一向护短,若你所言为实,姑母的仇我自会报。”
李建城郑重道:“表妹查看父王和二弟尸体,便知我所言真假。”
书房三人对话,慕慈已将事情猜了七七八八,如此说不过是想试试李建城,见他不急不躁并不替自己辩解,倒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小白,开棺。”
简单明确的四个字,让李慕白瞬间退到三尺远,“你确定?”
慕慈:“难不成要我来?”
李慕白指了指院外,“夜深人静,开棺动静太大,万一惊动了外面的守卫,岂不是要打草惊蛇?”
慕慈:“我们说了这么久的话都未曾有人进来,你猜是为什么?”
李慕白惊道:“你把人杀了?”
慕慈:“……迷晕了。”
若真杀了,才叫打草惊蛇。
李慕白正要夸一句,就听‘吱呀’一声棺盖被李建城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