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晓朝中派了慕慈来弋阳,尹东平便派人将她行事打探清楚了。
是以并不会因着她年纪小便有轻视之心,尤其在她将尹东清从粼水城救回后,更是对她从心底里敬服。
他同戴安斗了三十年,最知晓他是何等厉害的人物。
而慕慈不仅大闹粼水城杀了陈副将和吴将军,断了戴安的左膀右臂,还在戴安眼皮底下救出了尹东清,如此胆识和谋算让他自愧不如。
是以一见面才会将姿态放的如此低,甘愿奉慕慈为首。
他面露惭愧,如实道:“并未有线索,我怀疑会不会哪里露了破绽,让对方看出了端倪。”
他又将这段时日的事详细说了一遍,见慕慈垂眸沉思便垂手一旁静静等着。
足足一盏茶后,慕慈才道:“指证张数之人可曾严查?”
尹东平道:“因要遮人耳目是以并未用严刑。”
未曾用刑,自然就可以随口而言。
慕慈又道:“可查出是何人用毒?”
指证的人在回到都司的次日,便被人毒死在看押的房中,所中之毒同尹翎一样,皆是来自倭国的齿簇花。
尹东平摇头,“一直未有线索,当日房中如同密室,并无人进出,而吃食中也未发现齿簇花之毒。”
慕慈拧眉片刻道:“我要见张数。”
尹东平道:“我这就带将军去。”
慕慈:“你我如今关系势同水火,若是同行难免引人怀疑。”
尹东平:“将军之意……是继续佯装不和?”
慕慈:“毕竟我的人毒害三公子在先,而我一回来又痛打二公子,你如何忍得下这口气。想来他们迟迟没有下一步便是在等我回来。”
名满京都的煞神,若知晓自己人被欺负,定是要大开杀戒。
背后之人要的可不仅仅是张数的命,而是想要以此挑起事端,好让他们两败俱伤。
尹东平亦想通了这点儿,顿时有种拨开云雾之感,道:“以将军之言,我们接下来要如何做?”
慕慈:“自然是打一架了。”
想到慕慈的那些传言,尹东平忙摆手拒绝,“尹某年老可禁不起慕将军的打。”
慕慈:“……尹大人可有人选?”
尹东平犹豫一瞬,若想让人信服,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他收敛神色,道:“还请慕将军手下留情。”
慕慈缓缓起身,“自然。”
话落,‘啪’一声将桌上的茶盏扔在了地上,高声道:“尹大人还真当我好欺负不成,今日若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休想出着营帐。”
尹东平愣了一瞬才入戏,怒道:“慕慈你简直欺人太甚,真当我怕你不成。”
慕慈冷笑,“既如此,那便手上见真章。”
尹东平冷哼,“若是输了,你当如何?”
慕慈:“我若输了,任你处置,可你若是输了,弋阳我说了算。敢吗?”
尹东平:“今日定要消了你的气焰,让你知晓尹家的厉害。”
慕慈:“打赢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