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就不知了,要不让这三个小的去瞧瞧?”
李富李贵闻言,对李桃点了点头,李桃拦住几人,“你们去外头守着,等我一起去看你爹。”
“哎。” 李富应了一声。
看着三人走了,李桃才正式和管家谈价钱。
她抿一口茶,这是陈年的旧茶了,里头都是碎茶沫子,茶苦而无回甘,喝的她直皱眉,开口说道:“十倍的价钱不成,他们卖身是多少银钱,我就出多少银钱。向管家,我这几个堂弟妹和叔婶在你家,一个月只吃你家二斗米,别说五个人了,就是一个人也吃不饱, 粮食和衣裳都是他们自个儿出钱买,我也不知道他们让你家费什么心力了,要出十倍的价钱赎买?”
向管家黑沉了脸,他摇了摇头,“费的心思自然是你见不到的,这府中的规矩就是如此,赎买奴隶,需得十倍价钱,要是你银钱不趁手,不如去筹措筹措再来赎人?”
李桃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说:“既是赎买奴隶,那他们奴籍可在?”
向管家愣了一下,他端口茶喝,闷着声没说话。
李木守在他姐一侧,一脸凶神恶煞地盯着他看。
“既无奴籍,那我赎买的是什么?几个大活人,总不能是物件吧。”
“自然是奴,只是去年买他们的时候恰逢灾年,主家为收成的事忙的不可开交,一时便把这事耽搁了。”
李桃“哦”的一声,挑眉看他。
嫌绕弯子麻烦,她直言说了:“想必你也听说了,任大人从去年走马上任开始,就一直在清算县里侵占良田、豢养隐户的大户,前儿个陈员外家,被任大人查出侵占上百亩农户的良田,全部没收了不说,还罚了不少银钱。不过我想着,向府一向恪守本分,想必不曾参与这些腌臜事。”
向管家沉默地看着她,半晌后,他盯着他看,半威胁半玩笑地说:“姑娘今儿个在我们府中说这些,不怕走不出这扇门吗?”
李桃摇了摇头,“我和我弟弟只是普普通通种地的农户,也无心出什么风头做英雄,只想带去年一时头热、走了错路的亲人回去,自然也不怕走不出这扇门。何况,今儿个从巷子里走过,还碰见几个熟识的人,他们也是看见我们要上向府做客的。”
向管家顿了顿,他抬手吩咐下人给李桃姐弟两个上壶新茶,笑了笑说:“你稍作片刻,我去寻我们二爷问一声。”
守在门外看天的李富李贵见人匆匆走了,他们抬脚进去,没忍住问:“大姐,如何了?”
“等着吧。” 李桃抿一口新上的茶,嗯,这味儿才对嘛。
不知等了多久,李桃等的都累了,向管家回来了,他带来了府中二爷的口信。
“二爷仁厚,说既然是赎买亲人回家,银钱他也不要了,李二郎你们也能带走。只盼着姑娘信守自个儿说的话,要不然,我们二爷对竹溪村一带的农景也是甚为感兴趣的。”
这是不加掩饰的威胁了,李桃也不惧,她不打算揭穿向家豢养隐户的恶行,说实在的,城里数得上名号的大户,十之有八九这么干,任大人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来此地时间尚短,这些盘根复杂的害虫总得一点点拔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