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枣也脆生生地说:“哥,我还攒了好多铜板呢。”
李桃看着又心疼又好笑,李木看着傻愣愣的,但是到底是遭过一次灾,饿怕了也穷怕了,心理上的创伤可能他自己都没发觉,哪怕现在家里富裕了,但是生活一有什么大的变故他还是从心底恐惧。
李桃笑了笑,“呆子,咱家还有地呢,总饿不到你。”
李木呼了一口气,难得的没说什么话。
这天夜晚格外漫长,李桃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细数着自己的家业,豆腐只是她事业版图的一部分,就算没有了,她还有别的,想到这里,她心里底气足了些,朦朦胧胧着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李家四口就赶着骡车去县里,这次他们也带了豆腐,不多,就带了两木框的。
一进东市,里头的摊贩见是他们,都齐齐投来目光,李桃见状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大伙儿却纷纷收回目光,眼神闪躲,像是没瞧见她一般。
卖胡饼的老头跟她有两分交情,等人走近了,他喊住李桃,开口说:“桃子,你家摊位被人占了,你小心些。”
李桃愣了一下,拱手说:“多谢阿翁。”
老头摆了摆手,许是卖的是胡饼,他身上也沾染了几分胡人的爽快劲儿,一把年纪了什么事没见过,不至于不敢说这两句话。
经过他的提醒,一家子推着木板车走的格外慢些,远远的,就看着几个人占着地方,也摆了张木桌子,上面倒是啥都没放,桌子后边坐了个熟人,翘着腿端了杯茶,正是被李桃坑钱的那个小厮。
他瞟了一眼,见人来了,他说了句什么,坐在地上的几人瞬间爬了起来,哭天喊地地叫唤:“我的天老爷嘞!父老乡亲们都来看看啊!黑心贩子就在这,卖的豆腐都能吃出死苍蝇,可怜我那老娘,一把年纪了还在医馆待着,指不定他们卖那劳什子豆腐是坏了多少日的,怕是要吃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