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挨家看过去,挑牲畜看四肢,看体型,也看牙齿和头颈,但是驴子确实都是六两多。
再往里走就是马市,只有一匹老马卧在沙里大口嚼着干草,见人过来了,摊主只抬眼看了一下,又低下头去忙自个儿的事儿。
李桃扫了一眼老马,等走远了,她和赵春娘闲聊:“娘,怎么就一匹马?还这么老的。”
赵春娘想了想,说:“边关打完仗没多久,马匹难得,这种老马都是富贵人家买回去吃肉的。”
李桃噢了一声,转念想到马少,那骡子也确实难得。
再往里走是羊市,羊市的人多,不少人家都拖家带口的来买羊,摊主热情地提羊,笑得一脸的褶子,小孩胆大,伸出手就要摸羊头。
羊市的隔壁就是牛市,卖牛的不多,这个世界除了百姓会卖牛,县衙也会卖,一般人都是先去县衙看,能在骡马市来卖牛的通常是自家的牛繁殖出了崽子,牛贵重,在乡里卖不出去才来这里卖。
李桃也有些心动,牛在农忙的时候可是相当于一个壮劳力,但是打听了一下价钱,她还是放弃了。
“等咱们再攒攒钱吧。” 她嘟囔一句。
赵春娘也点点头,牛太贵了。
两人边走边说话,还别说,都默契地对那头马骡很心动,赵春娘有些纠结,这骡子啥都好,就是价钱贵,而且最重要的是,繁殖不出崽子,一头驴崽可也值不少钱。
“但是能比驴多活十好几年呢......” 李桃也有些犹豫。
要是买了骡子,不光能拉货,人也可以坐在木板车上让它拉着,他们几个都瘦,也不重,加上豆腐的重量骡子也拉得动,如果是驴的话,他们就得走着去了。
“买骡子。”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
三个时辰的路太远了,多走两年,脚都磨平了。
多出那十几二十年寿命,就当多一代了。
老汉翘着头看见人往这边来了,他自得的一笑,“如何?”
李桃笑着说:“确实是您这里的合适些,就是骡子八两银实在太贵了,我们村户人家家底薄,买牲畜的钱都还是问亲戚借的,家里离的远,要买头牲畜拉着车来县里卖些自家的土吃食,一文一文的赚,您看能否便宜些?”
老汉听她们哭穷,他一猜就是周边的村民进城卖东西的,多是个自家种的蔬果。
“给你便宜一钱,多的可不行了。”
李桃面上挂着笑,心里冷哼一声,这老汉做事不厚道,他的驴子还是骡都出价高,还是欺负她们不懂行。
“七两银子,我们就带了这么多。”她讨价还价道。
老汉面色一冷,这一刀砍得够狠,他摆手道:“七两不行,你看看这骡子的身段,这是七两银钱能下来的吗?不行你再看看驴子。”
李桃不松口,说:“这骡子壮是壮,但是不能生崽儿,买回去也就用一代,驴我买回去还能多繁育几代,我给您加一钱,不行我就去里面再看看驴子去。”
好驴又不是这一家有。
见老汉不搭话,她拉着她娘作势就要走。
“哎哎,哎,回来,小姑娘气性还大,我给你再少三钱,七两七,如何?”
李桃不答应,最后一来一回,李桃咬死不放,最后这头骡子以七两五钱成交。
比驴差不多多一两,她松了一口气。
“明日去官府过契?”
李桃点点头,今天她们也没带她们的“临时户口”,她摸了摸骡子,这只骡子确实挺温顺的,调教的好。
完成了一件大事儿,等母女俩回到村的时间,刚进村口,就有人稀奇地看着两人。
“我脸上有东西?”赵春娘奇怪地问女儿。
李桃摇了摇头,正奇怪着,殷婆子不知道从哪里一把冲出来,攥着赵春娘的手,不可置信地问:“春娘妹子,你们家要包村里的堰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