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枣站起身,她看了一眼她姐,李桃点点头,吩咐:“就在门口玩啊,别走远。”
等两个小孩带着煤球走了,虞阿婆这才道:“柳家那二郎啊,爱打人呐”,说着她摇了摇头。
李桃怔了怔,柳家二郎?她记得她娘说有好些人想来帮他们家卖豆腐,其中就有个柳家的二媳妇。
应该就是这家了。
李桃喝了口水,有心了解那柳家的二媳妇,她细细问了几句。
虞阿婆很是喜欢她,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倒了。
原来柳家老太太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逃荒的路上跟人斗械护着口粮,被打死了,二儿子,也就是这个柳家二郎,亲眼见亲哥被一锄头打死,瞬间红了眼,使着蛮力把打死他哥那人用石头砸死。
那柳家的大媳妇跟男人感情好,一时间悲痛欲绝,加上本就逃荒垮了身子,她没几天就一病不起跟着男人去了,只留下一个小儿子。
而那柳家的二郎,听说在老家本是性情温和的人,家里忽逢变故,他又动手打死了人,也不知道杀过人把他刺激到了还是如何,之后就跟转了性子一样,一开始还沉默着不喜说话,后面就一有什么就对媳妇老娘发脾气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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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母倒罢了,就这一个儿子她当然会顺着,但是宋慧不会,别看她长得脸白,性子那叫一个泼辣,之前便是和柳二郎能对骂开来,前些日子,柳二郎终于没忍住上手打人,这一下可就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前两日宋慧娘家来了人,才好了些,这几日都没打了。
宋慧的娘家也是一个地方过来的流民,只是分到了另外的村子,离这里不算很远。
虞阿婆叹一声:“慧丫头运道不好哦,肚子里两年都没动静,可没被他们家老婆子话里话外地念叨,男人还爱打人,你没见前些日子,打的脸上那叫一个惨,这才使人把她娘家人叫来了。”
李桃懂了,这是他们家把生不出孩子这事怪到宋慧头上了,一言不合柳二郎又打人了。
隔壁那户人家的尖叫声渐渐停了,李桃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她刚才带着小枣,又跟人家不熟,也没法子贸然上去劝架。
“那就没人去拦过?咱们村这么多男人呢。”
虞阿婆叹了一声,说:“怎么没有,远的不说,咱们这附近的邻居都劝过拉过架,没用就算了,我们还险些被殃及,那头那户,他们家儿媳妇上次就被推倒了,脑袋边上恰好躺着一个石块,幸好没磕到脑袋,那柳二郎气急的时候更是说,谁劝就打谁,这下谁还敢劝嘛。”
李桃叹了口气没说话,新搬来的流民比原住民在生活上要谨慎不少,他们很是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劝也劝了,不奏效还被威胁,这样子谁还敢冒着风险去劝架,那无异于打破自己刚稳定的生活。
李桃心下思绪万千,喜欢家暴的垃圾男人哪里都有,从古到现代都不缺。
她捏着粗糙的泥杯思索着,这应该是虞阿婆家自己捏土用柴火烧的,他们没有高温的窑炉,只能烧些这种杯子,不耐用但是也不要钱。
她有意打听,问道:“阿婆,那柳二媳妇的性子如何?”
“哎哟,那可没话说,她性子强又犟,但是不霸道,别看她瘦的很,其实她能干啊,屋外的菜地她比她婆子都整的好,笑起来啊,那眼睛弯弯的,看得我这个老婆子都欢喜,也不知道她那男人怎么下得去手。”
李桃心里有数了,她暗叹一口气,也为这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姐姐感到惋惜,太可惜了,鲜花插到这么坨牛粪上,还是坨暴力牛粪。
她又聊了一句,就起身跟虞阿婆告辞。
“哎,这拐枣怎么就吃了这么点,我再给你装些拿回去?” 虞阿婆叫住她。
李桃摇了摇头,贫家就这么些吃食,她们家现在嘴上不算差了,她哪能去占人家这个便宜。
“我娘吩咐我们几个,在外面可不能胡拿人家的东西,家家户户都不容易,我拿回去我娘是要骂人的。” 她扯了一句。
“哎哟,你娘也真是的.....” 李桃这么说了,虞阿婆也不勉强,走的时候她喊道:“想吃了再来阿婆家啊。”
李桃应了一声,牵着小枣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