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带着几分绝望地询问着身旁的他,声音里夹杂着一线未完全熄灭的希望。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语气中却是令人寒心的淡漠:“能,我拼死一搏,即使刀光剑影中血肉模糊也在所不惜。反正,你也不会放在心上。”
言罢,他眼神幽深,似乎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崔缊蓉无言以对,只有沉默。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那扇摇摇欲坠的柜门缝隙,外面的厮杀与绝望的哀嚎如潮水般涌来,让她不禁浑身颤抖。
她无助地依偎在他的胸膛,那双往常或温顺或冷漠的眼睛,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与无助,就像是被猎人追逐至绝境的小兔,尽管恐惧,却只能本能地寻找那唯一可以依赖的温暖。
他低头,望着怀中那张失色的脸庞,心中竟涌起一股异样的平静。
在这个逼仄而又死寂的空间里,他久违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像是找回了一片遗失已久的安宁。
而她,所有的杂念仿佛都被这份突如其来的安全感所驱散,整个世界在此刻收缩成他怀抱的温度,她紧紧依附,仿佛那是生命之舟上的最后一根浮木。
正当崔缊蓉沉浸在恐惧与依赖的复杂情感中,突然察觉到他那原本冷硬的身躯渐渐发热,她惊异地抬眼,正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似藏有万般秘密的眼眸。
其中,有按捺不住的渴望在翻滚,那目光让她瞬间汗毛直立,比起门外那些凶神恶煞的匪徒,此刻的他更让人心悸。
她试图挣扎,腰部却被他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不容任何逃脱的可能。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热气拂过她的耳际,呢喃道:“别动,有人来了。”
崔缊蓉一怔,所有的抗拒都在这轻柔的命令中消散,她强自镇定,不敢再有丝毫妄动。
室外,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逐渐接近,搜捕者的声音清晰可闻:“据说刚抓的那个是替身,真正的宣王一定还藏在这里。楼里被我们围得像铁桶,他插翅也难飞!必须把他找出来!”
随着一声声粗暴的踹门声,惨叫与呼喊混杂在一起,一步步逼近这个小小的避难所。
终于,那扇薄薄的门板在一阵巨响中被暴力踹开,崔缊蓉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紧抓着宋衍熠衣襟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尖几乎嵌入手掌。
屋顶之上,隐藏的护卫们听见逼近的脚步,个个紧握刀柄,蓄势待发。
其中一人悄声问:“现在动手吗?”
符弦,这群人的领袖,连头也不回:“动手什么,主子没下令。”
室内,闯入的搜捕者审视着空荡荡的雅间,面露疑惑。
“这里没人?”
领头的匪首却显得异常敏锐,目光一扫,最终落在角落里的衣柜上,他缓缓逼近。
崔缊蓉透过那细微的门缝,只见那人影一步步靠近,心脏狂跳,呼吸似乎凝固。
而宋衍熠,听着步步紧逼的脚步声,指尖已经准备好暗藏的兵器,准备随时应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窗外响起异样的声响,匪首立刻转向,厉声命令:“追!别让他跑了!”
一群匪徒闻声迅速跃窗而出,屋内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屋顶,符弦丢掉手中的石子:“城防军快到了,撤!”
“不报告主子一声吗?”
符弦不耐烦地拍了拍问话人的头:“这时候主子哪有空听你啰嗦,快撤!”
护卫们迅速隐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