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悠住院的第六天,阿宁带着云彩和阿贵来了。
胖子见到云彩后精神状态明显是不一样的。整个人如同开了屏的孔雀一样。骚话一套接着一套的。
无邪却总觉得胖子应该是在小悠那里上了培训课了。人虽然骚,但却并不油。
也不知道胖子都说了什么,反正晚上的时候阿贵走了,云彩留下了。
胖子出院的那天。
无邪问胖子:“你和云彩这是在一起了?”
云彩明显还有些不好意思,听见这话后往胖子身后躲了躲。
倒是胖子愣是在脸上笑出了好几条褶子。
“花爷帮我给云彩找了个专职类的学校,我打算让她先念几年书,等她毕业了,还没后悔。我俩就结婚,这次从里边带出来的东西,省着点花够我俩好好过日子了。”
这话的意思是打算金盆洗手了。
就是无悠的情况,胖子又有些放心不下。
无邪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先回北京好好发展,小花已经在着手安排医院了,过几天就带着无悠回北京治疗,没准回去没两天,小悠醒了,就该吵着和他抢媳妇了。
胖子走后,无邪叹了一口气,这才走回病房。
病房内的黑瞎子跟个雕像一样坐在床前。
手里捏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佛珠一直转着。
胡子拉碴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落魄。而床头柜上放着一盒已经冷了的青椒肉丝炒饭。谢语花就坐在走廊的凳子上,闷头抽着烟。
无悠住院的第二十天。
谢语花将无悠从广西的医院转院到了北京。
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遍后,确定了她的肺部的情况已经稳定,之后只要不再收到刺激,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但人依旧没醒。
医生说无悠现在属于深度睡眠状态,换句话说就是植物人,醒来的可能性很小,让他们做好准备。
这句话是所有人都接受不了的。
无邪情绪激动的拉扯着医生的衣袖,最后被阿宁抽了两巴掌才冷静下来。
无悠住院的第四十五天,阿宁和峰哥找到无邪,说他们两个要走了。
无邪问他们去哪?
阿宁没说去那,只说这是无悠的安排,她在去张家古楼前做了很多的安排,多到无邪完全无法想象。
临走前,阿宁抱了几个大箱子过来。
给谢语花的是一套点翠的头面,阿宁说这是从国外的一个收藏家手里买回来的。
无悠把自己的车行卖了,把胖子铺子边上的那间也买了下来。阿宁将房契交给胖子的时候,胖子哭的跟个二百多斤的孩子似的。
留给黑瞎子的是一封信。
黑瞎子看完就用打火机给烧了,无论他们怎么问,他都一声不吭。
等到了无邪这的时候,阿宁看了他两眼,指着黑瞎子说:“你的在这。”
“什么意思?她把老公给我了?不是…这不对劲吧?”无邪有些懵。
原本十分悲伤的情绪在阿宁说无悠把黑瞎子留给了无邪后,所有人差点都没绷住。
无邪气鼓鼓的坐在病床前,骂无悠偏心。骂着骂着又哭着说他听说过托孤的,托老的,头一次听说还有给老公的。
无悠住院的第五十天,黑瞎子突然收起了所有的颓废,刮了胡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领着无邪去了霍家的一处专门训练伙计的地方。
黑瞎子依旧是满脸的笑意,只是那笑越发的冷淡。
无邪完全搞不明白状态。
黑瞎子将一柄大白狗腿刀扔到无邪的手里。
“她不是把我送你了,是把你送我了。”
黑瞎子的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的,当然,无邪觉得自己的打,挨的也莫名其妙的。
霍绣绣不知道哪根筋也没搭对,知道他俩在这里训练后,也跟着无邪开始接受黑瞎子的训练。
一口一句师父叫的极其的亲切。
谢语花对此并不反对。
霍绣绣接手霍家是早晚的事,霍老太太如今还在,还能替她压一压霍家的那些人,等霍老太太不在的那一天,绣绣如果自身的本领不够,怕是压不住他们的。
跟黑瞎子学,是个好主意。
而无邪…
谢语花不知道无悠到底都在给黑瞎子的那封信里写了什么,但他觉得,这样也好,总比之前两个人一起颓废的样子好。
只是黑瞎子每个星期都要去庙里拜一拜。
一开始只有他自己,后来无邪几个也开始跟着一起去。
雷打不动,一周一次。
无悠住院的第三百天。
谢语花刚拜完佛,无邪就拉着他和胖子去外边抽烟。
黑瞎子会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他们一般不会打扰,拜完就去做自己的事情。
谢语花看着黑瞎子的背影忍不住想笑:“他素来桀骜不信命,如今竟也为了一个人跪遍了这满天的神佛。”
无邪听见这句话后也忍不住想笑:“你不也一样。”
“是啊,我也一样,以前我向来不信鬼神,可医生那寥寥几句之后,我跪在佛前,心如明镜。”
胖子揽着他俩的肩膀:“别说跪遍满天神佛了,要是妹子能醒,就是跪罗刹恶鬼我都认了。”
三人边说边往外走,谢语花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接完电话后,谢语花猛的回头看向之前黑瞎子在的地方。
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