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处地界的共助会背后都存在着一位和王立德一样的“经理”,而这些人,恰巧是王立德在年会上仅能见到的人,他们作为连天会的喽啰,倒是自顾自玩儿的很开心。
人在处境地位相似的时候总是会对对方抱有最多的 好感,他们经理之间交流的话题不外乎是怎么哄骗其他人进入共助会,怎么贪图享乐,怎么让手下想办法坑骗“会员”的更多钱财。
每个人的行事风格和做事方法都不一样,一来二去的交谈中,王立德不但从别人那里学到了很多,他的行为模式也帮助了很多人。
聊着聊着,大家就都变成来自四海八荒的好兄弟了,这种空前绝后的团结,在连天会的任何一次聚会中都随处可见。
谢槿奚正是在回忆中留意到了这些人在胡天海地地吹牛皮下说出口自己所管辖的地区名字,才想出了这个方法。
而且作为直接管理共助会基层的人,这些经理们参加过连天会难得举办的年会,才对这一次谢槿奚以共助会的名号举办的年会毫无防备之心,当即就按照谢槿奚发下去的请柬所要求的:有多少信徒带多少信徒,全都赶了过来。
如同朝圣。
很难说这些连天会的基层究竟被他们的什么言论洗了脑,以至于谢槿奚只是仿着年会邀请会又做了个差不多样子的,就能钓出一群又一群咬钩的,愚蠢的鱼。
不需要任何信物,不需要任何证明,只要是收到邀请的人,就一定会满怀欣喜地前去。
偶尔谢槿奚也会想连天会到底给这些人许诺了什么东西,能让这么大批量的人群在短时间间内就将他们当成人生的指标,并寄托灵魂。
这实在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人性这个东西,哪怕研究上千年都会有新的感悟。
谢槿奚将这件事大致跟众人提了一嘴,得到了一个目瞪口呆的闻子都。
“你什么时候一个人默不作声把这么多事都安排好了?”他张着嘴,目光缓缓扫过其他人,“你们谁偷偷帮忙了?”
众人摇摇头,于是闻子都又扯着陶听竹的衣服,让她把闻雪刀挪近一点,好继续逼问谢槿奚。
“如实交代,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你是有三头六臂啊?”
谢槿奚想到那天做的事,有些尴尬地笑笑,挪开了目光。
“做都做了,你知道那么详细做什么。走走走,赶紧下去收拾收拾等他们来了。”
「还不是趁着小落趴在我身上睡着的时候做的,这话我总不能大庭广众说出来吧,闻子都脑子被风吹傻了?问问问,赶紧到地方赶紧滚蛋。」
南杏落耳朵一动,好似不经意地“啊”了一声,装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他一出声谢槿奚就觉得哪里都不对,恨不得弃剑扔过去把他嘴堵上。
“原来大师兄那时候哄我睡觉是不想让我帮忙啊,我就知道大师兄最疼我了。”
南杏落表情淡淡,嘴里却砰得一声往人群里扔了个雷,只在谢槿奚不可置信地望过去的时候抿出一个笑来。
一时间,天空中只有流淌的淡淡风声。
南杏落挪回目光,仿佛什么话都没说过。
闻子都被咬牙切齿的陶听竹晃了好几下。
“你说你惹他干嘛!!惹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