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柳长归睫羽轻动,一层厚重的结界便随心念落在了他们周身。
“若渡过大劫,你我自会安然无恙。”
“若祂无法度过,华渊,我要你以最惨烈的方式对待我。”
华渊眸光颤动,在柳长归手下挣扎着。
大劫?
什么大劫,谁的大劫?
他又是谁?
是他还是她,亦或是祂?
还有,什么叫做最惨烈的方式,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长归凑近了华渊,对上他的双目。
华渊在里面看到了广阔无垠的星海,和几乎能令人窒息的孤寂。
他安静了下来。
“这不是在同你商量,华渊。”
“我是在告知你。”
柳长归松开了禁锢他的双手,自双脚开始逐渐化为一阵粉末,华渊的眸光闪动,知道他这是要被送出去了。
他们签的那份协议上,华渊偷偷烙上了天地契约。
时间一到,柳长归便会被带离出去。
而这个柳长归却不太在乎这些事情,他看向华渊,手指搓动,调换了二人剩余的宝石。
“如果那时你狠不下心,我会替你来做的。”
柳长归化作一片粉末,渐渐消失在了魔窟之内。
“华渊,前路困难重重,你自己多加小心。”
自此之后,魔窟内就彻底没有柳长归的任何气息了。
华渊跌坐在地,他掏出怀里的那张纸,其上属于柳长归的气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怔了片刻,抱着那张单薄的纸,坐在宫路上嚎啕大哭。
那张连血都未曾染透的纸,竟被他的泪打湿了。
云镜中的画面早已消失,谢槿奚和柳长归相顾无言。
他们只看到了华渊最后让柳长归不要忘记他的画面,后面的事情,全都变成了一片黑暗,就连柳长归自己对这段记忆也一无所知。
“所以…师父,是你自己封印了记忆,还是你出了魔窟后就忘记了这些事?”
柳长归耷着眼皮,目光垂着,落在手中的茶杯上。
他已经端了这杯茶很长时间了,茶水逐渐放凉,连热气都没有冒。
“忘了。”
桌上白云翻腾,只浮现出这两个字来。
谢槿奚不解地看过去。
“可你每次回顾这段记忆,每次都不会记得吗?”
柳长归的茶杯终于放下来。
“每一次,只有像这样用云镜摊开我的记忆我才会想起来,每一次对我来说,这都是一段新的记忆。”
可是。
若按照柳长归的这种说辞,他现在又怎么能精准得描述出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