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归阖上了眼,桌上以茶水画作的阵法居然没有被空气蒸发,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往希普赛尔那边流淌而去。
希普赛尔手足无措,看着水流离自己越来越近,长长的黑发都快炸起来了。
「坏了,希普赛尔变成炸毛羊了。」
他慌张的目光逗得谢槿奚忍俊不禁,他将手放在唇边轻咳两声,给希普赛尔传音。
“别怕,这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我师父不会害你的。”
希普赛尔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他感激的目光飘向谢槿奚,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却被侧过身的南杏落挡了个严严实实。
南杏落在桌下的手牵上谢槿奚的小拇指,一边轻轻摇晃,一边给谢槿奚传音。
“大师兄,别看他了。”
声音可怜巴巴的,听得谢槿奚又心软又好笑。
「撒娇精。」
他抽出手,轻轻在南杏落手背上拍了一下。
“师父面前还敢瞎闹,不要命了?”
南杏落的嘴角勾起来一点,桃花眼里盛着满满的笑意,他以肘支头,偏过来看着谢槿奚,给他做了个“不要命”的口型。
谢槿奚无奈地看他一眼,垂下的手也没再收起来,反而虚虚贴着南杏落的手背,好像原本两个人的手就是这么垂下来的一样。
「真是…就庆幸柳长归这会儿忙着希普赛尔的事没空管你吧。」
南杏落垂着眼去看他们贴在一起的手背,五指试探性地搭上谢槿奚的五指指肚,随后又缓慢地错开,扣进指缝里,紧紧地十指相扣。
他满意了,拉着谢槿奚的手跟小孩子一样前后晃了晃。
两个人周身的甜蜜气息都快浓成实质了,趴在谢槿奚怀里目睹了一切的狸仙睁圆了眼睛,竖着耳朵左右看看,随后毛毛爪子便试探性地踩在了谢槿奚同南杏落牵手的那条胳膊上。
紧接着,被南杏落的灵力一裹,送到桌子上去了。
狸仙细细地咪了一声,转过身用屁股对着他们,表示自己生气了。
柳长归那边还不知道要探查到什么时候,他们怕耽误事儿,谁都不敢出声说话。
谢槿奚用空闲的手轻轻戳了戳狸仙的背,狸仙耳朵一动,一点都不理他。
「咪咪生气了,都怪小落。」
南杏落轻轻捏了一下他们交握的双手,将谢槿奚的目光从狸仙身上引过来。
他侧身背对着坐在他们对面的柳长归,就这么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牵起谢槿奚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手背。
他的眼睛弯成一个甜腻腻的弧度,像个恶作剧得逞神气十足的幼稚鬼。
谢槿奚全身毛都炸了。
「又在柳长归面前做这些幺蛾子!!柳长归哪天把我们扔出去我都不觉得奇怪了!真是疯了南杏落!」
他想抽回手,又被南杏落扣得紧紧的,挣也挣不开。
“大师兄,你再动静大点儿就要让师父看到了。”
「这小子还敢给我传音说这个!真是岂有此理!目中无人!胆大包天!……岂有此理!」
南杏落心情美妙,嘴角压都压不下来,浑身上下都是一股春风得意的味儿。
他刚放下手,柳长归便在片刻后睁开了双眼。
他先是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一眼谢槿奚的方向,又转头看着希普赛尔,云朵摊开在桌上,浮现出字迹。
“你被人顶了身份。”
被柳长归看了一眼就不敢动的谢槿奚:已老实,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