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依你。”
树藤似乎有自己的意识,谢槿奚刚刚答应下来,它们便迫不及待地环上谢槿奚的腰,一路攀爬到了后背。
两株树藤拧成一股,费劲吧啦地在他背上搓着。
这种树藤的品种谢槿奚从未见过,它们表皮粗粝,紧紧贴着肌肤滑过去的时候还有些细微的刺痛,可一旦将两股拧为一体摩擦一阵,树藤上便会溢出一种透明粘液,互相一搓就起了丰富绵密的泡泡,散发着清淡雅致的花香。
谢槿奚被树藤涂了满身的粘液,跟条滑不溜秋的鱼一样,险些连树藤都箍不住他,
保险起见,它们叫来了几个同伴,缠胳膊的缠胳膊,固定腰的固定腰,大家各司其职,忙活的好不快乐。
唯独谢槿奚有点不快乐就是了。
他全程只叫了南杏落一声,叫他管好自己的树藤。
南杏落飘来的声音中听不清什么情绪。
“大师兄,不是我操控的它们,我管不了。”
“你怎么了吗?”
回应他的,只有流动不息的水声,他甚至连谢槿奚的心声都没再听到。
谢槿奚不吭声的原因也很简单。
他吭不了声。
在他问完南杏落的时候,有一缕粗细适宜的树藤爬到了他嘴边,顺着唇缝往里一钻,严严实实地填满了他的嘴。
然后。
开始给他刷牙。
原本谢槿奚心头的那点抗拒还挺强烈的,这树藤一开始给他刷牙,不知为何,他竟有些想笑。
「这树藤怎么跟南杏落似的,有时候真是蠢得让人想笑。」
南杏落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
谢槿奚一出神,牙尖便浅浅磕在了树藤坚硬的表皮上,树藤像是受惊了一样往里窜了窜,钻得谢槿奚反呕一声,却又因为嘴被堵了个严严实实,反倒是喉口将树藤箍得更紧了。
只能说还好树藤的汁液对人体无害。
时间没过去多久,被树藤拾掇得干干净净的谢槿奚差点脚一滑,一屁股跌进水里,还好树藤又变成了那张榻,将他托着一路送回了岸边。
他扒着暖石,双颊不知是不是因为泉水的熏染而变得酡红,连气息都有些重。
眼前落下一双金云踏雪靴,正喘着气儿的谢槿奚抬头一看,是南杏落。
南杏落还挎着他的衣服,他垂下眼,看着谢槿奚头顶的发旋,和飘散在泉水中,湿透的,贴身的发。
他便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垂着眼望过去。
“大师兄,需要我帮忙吗?”
谢槿奚摇摇头,从水里站起,露出湿淋淋的,牵丝带水的上半身胸腹。
他将湿发往后一捋,往前伸手。
“不用,我来就好,你回去睡吧。”
南杏落便不再强求,将干净的衣服递给谢槿奚后, 转身便瞬移回了屋子里。
他沉默地躺在地铺上,只能从拉高的被子外看见他露出的通红的耳尖。
“……大师兄。”
夜深人静,只有南杏落似乎呓语般的轻唤声,谢槿奚还没回来,他便悄咪咪地又将地铺挪得离床近了些。
很难想象,他这几天和谢槿奚在晚上独处的时候要怎么才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