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去,南杏落也不起来。
但他们俩的对峙之间总是谢槿奚先退一步。
跟他计较什么。
“好了,我数三声啊,赶紧起床,别赖我这儿。”
他还没开始数,南杏落就一骨碌爬起来了,他两三下收拾好,站在床边乖乖等谢槿奚。
孩子长大了,也学会皮了。
谢槿奚懒得管,他这几个师弟师妹可谓是在上瑶宗狂野生长,他只在学习修行方面管束一下,至于他们的三观和人品,他再怎么教,都不如亲自做给他们看来得好。
他从小就没怎么被人严厉教导过,自然也不知道在常人家“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言论,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坚决不会赞同这种行为。
在这之中,最舒心的莫过于苏言了。
他爹管他其实算不得严,只是苏言一方面听不进去,一方面每每回家还要面对他爹失望的眼神,这才导致他越来越不想学罢了。
而谢槿奚这种时而放养时而鞭打的管理方式,苏言受不了也得受得了。
无关别的,只因谢槿奚不像那些他爹花重金请来的夫子,苏言有错他是真打,也是真罚。
就不说现在他们已经被罚习惯的挥剑两百下了,虽然南杏落这个狗东西到后面还会找谢槿奚多加一部分,把苏言和昭云卷得要死,但这些还都是能忍受一下的。
苏言最忍受不了的是什么?
是谢槿奚让他们负重从剑山山脚跑到剑山山顶,然后再开始一天的练剑。
连这种酷刑苏言都扛过来了,还有什么他跨不过去的坎儿!
苏言雄赳赳气昂昂地想着,新的一年,新的修为,新的未来!
他们几乎睡过去了大半个假期,苏言他们连自己什么时候到达的筑基都不知道。
君宿弦说,筑基早就遍地都是了,这几年就没降下过雷劫,再加上他们又喝了那么多灵酒,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到达筑基也是正常的。
这几人很是开开心心玩儿了一整个年假,有时闻子都他们上来准备和谢槿奚说开年卖玉牌的事,聊着聊着就要被昭云他们拐过去一起玩儿。
这几个筑基的修士凑在一起,既不练剑也不比武,反倒凑到一块捏泥巴,有时谢槿奚也挺无助的。
他今日在领子上加了层毛边,外面天气虽晴朗,温度还是有些低的。
谢槿奚正倚在小花园边,他一手拿着最终版的玉牌,另手抵在嘴边,无奈地看着那群滚了一身泥巴的人,轻轻咳嗽了两声。
他们甚至还特意用火灵力提高了周围的温度,然后用水灵力把干巴巴的土地变成了泥地!
他是真服了。
顾迟晚将早早熬好的梨汤给没参与泥巴大战的他和南杏落递了一碗,谢槿奚不爱吃梨子,十分顺手的把一大块梨插进了南杏落的碗里。
顾迟晚的目光快速在他和南杏落之间扫了一遍,仿佛懂了什么似的,意味深长地看了谢槿奚一眼。
谢槿奚端着碗吹凉,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迟晚?我怎么了吗?”
顾迟晚摇摇头,目光又转向据说有“洁癖”的南杏落。
“没事,就是……在想你什么时候大婚。”
“你、你说什么呢!”
谢槿奚差点一口梨汤喷出去,他偷偷看着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南杏落,火急火燎的,急着投胎似的一口气将梨汤灌下去就跑回屋了。
南杏落慢慢地吃着谢槿奚插给他的梨子,等吃完梨,才跟顾迟晚打了个招呼,也回了屋。
当然,他回的是自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