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身就心浮气躁,偏偏这个始作俑者还要找上门来,可迁怒这个行为他做不出来,只好自己跟自己生气。
谁知南杏落看他看着看着,眼睛里就流下两行清澈的泪,在月光下泛着清透的光泽。
南杏落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哭。
谢槿奚的心里遭受了极大的震动,他一面觉得难不成真是自己这段时间做得太过分了;另一方面又觉得南杏落哭什么,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他了。
随后迟钝地反应过来,欺负南杏落的人好像是他自己。
他叹了口气,“我没有不想理你,只是这段时间我有些…心烦,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南杏落平静地流着泪,他从来都是这样,哪怕哭泣也不吵不闹,没什么声音,只有断断续续的吸鼻子声。
“我不信,除非大师兄像以前那样抱抱我。”
谢槿奚都想给他跪了。
他做足了准备,上前两步僵硬地将南杏落抱在怀里,温热的躯体,熟悉的气味,结实的胸膛,无一不让谢槿奚神魂动荡。
南杏落紧紧拥着他,将头抵在他的颈窝。
呼吸打上来,谢槿奚有些怕痒地躲了一下,却被南杏落追着黏上来。
“大师兄如果不喜欢他们,那我明天就告诉他们不要来了。”
他的声音很低,几乎是贴在谢槿奚耳边说的。
谢槿奚还没缓过神来,片刻后才迟钝地回应,“什么?”
“因为我喜欢大师兄,所以不想让大师兄不开心。”
后面南杏落说了什么他已经记不起来了,满脑子只有南杏落的声音重复着。
“因为我喜欢大师兄。”
谢槿奚脑中轰得一声,说话都结巴了。
“你,你说……说什么?”
南杏落放开了他,握着他的肩膀同他四目相对。
“因为我喜欢大师兄,像家人一样地喜欢。”
谢槿奚能看见他眼中透亮的,干净的光。南杏落的眼中倒映出他的面庞,他又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眼中的震动、欣喜、和一些难以言喻的情愫。
但南杏落的眼中干干净净的,只有纯粹的依赖。
人生嘛,就是这样的。
总是会有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谢槿奚停摆的大脑终于运转了,他心念微动,转瞬便从南杏落怀里消失,躺在了自己的榻上。
而门外的南杏落怀中空无一物,他缓慢站直了身体,不加掩饰的目光流露出比谢槿奚更为深厚的感情,他一直注视着谢槿奚的房门,轻轻叹了声气。
“大师兄真是胆小鬼。”
思绪回笼,谢槿奚看着屋外澄澈的天空,很想回去揪着南杏落的衣服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明朝明朝待明朝”,什么“卿卿”的,都是上哪儿捅咕的这些话。
感情的事他倒也没太纠结,这小子这辈子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跟他亲近的都让他有点害怕了,上辈子最起码还是他们彼此都相处了很久,那小子才开始整这些花活的。
不过没这辈子整得这么花就是了。
谢槿奚再次叹出一口气,要不改天去合欢宗问问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