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槿奚是被悄悄溜进来的云叫醒的。
柔软的云叫人也柔软,云朵边边挤挤挨挨地推搡着他的脸颊,谢槿奚翻了个身,云朵又不甘心地钻进被子里挠他下巴。
他一睁眼,被怀里的云吓了一跳。
“你怎么进来了?”
云朵从怀里挤出来,从桌上抽了本书架着他就跑。
“等下!等下!你让我洗把脸啊!”
谢槿奚牙没刷脸没洗,衣服穿得歪歪扭扭,头发乱糟糟地披着,就这样毫无形象可言地被云朵载去了教室。
他在路上着急忙慌地用术法整理着自己,被云朵带出寝室的那一刻,谢槿奚看着外面艳阳高照的天就知道自己准是迟到了。
等他们赶到教室的时候,君宿弦刚收了点名册。
云朵把谢槿奚放在门口,自己跑进了君宿弦的点名册里,“谢槿奚”三个字便亮了起来,没记他迟到。
君宿弦扭头看了他一眼。
“还不进来,等我抬你啊?”
谢槿奚拍了拍衣角,快速朝君宿弦拱了下手:“多谢君长老。”
君宿弦点了点头,一副不打算过多计较的样子。
谢槿奚三步并两步去了座位,闻子都把葱油饼递给他,小声问:“你怎么迟到了啊?”
他翻开《符箓与阵法基础概论》,对着一脸担忧的章驰柔笑了笑,才和闻子都头对头小声通气儿。
“昨天治疗太晚了,我睡醒就这个点儿了。”
其实是昨天被君宿弦探查过识海后就一直不舒服,谢槿奚回了寝室倒头就睡,一睁眼就是那朵卷进他被窝里的云。
闻子都一脸“我就说嘛”的表情:“看你就不像那种睡懒觉的样子。”
谢槿奚看了他一眼,嘴巴小幅度动了动:“那我像什么样子?”
闻子都沉思。
这一思考,就过去了大半节课。
谢槿奚都要忘了这茬了,闻子都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你像那种话本子里光风霁月的大师兄。”
谢槿奚刚想说去你的吧,就听见君宿弦在上面敲了敲桌子,吸引了弟子们的目光。
他掏出一叠微黄色的纸条,在众人面前飘浮着,缓慢浮现出种种不同颜色的数字。
“我们这节课的课后作业以小组作业的形式完成,当然,以后其他课上也会有小组作业。”
君宿弦一挥袖,纸条便落在台下各位弟子手中。
“我根据你们的八字和其他特性选出了最适合你们的小组,考虑到其他课程再次分组太麻烦累赘,所以你们的小组一直到毕业才解散。”
他缓慢地扫视了一圈弟子们。
“给你们一周的磨合交流时间,有任何需要调解、更换小组的,来符门找我,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
“这节课的课后作业是,组员共同协助完成八珍阵,课上刚讲过,教材也有。”
“下下周交作业,下课。”
弟子们一哄而散,都拿着纸条配对去了。
谢槿奚看着手中的纸条,它和上辈子一样,是由流金黑写出的两个数字,八十。
闻子都和章驰柔先互相对了下数字,又扭过头来看他的。
谢槿奚把字条放在桌上,闻子都的头刚刚差点捅进他怀里。
章驰柔兴奋地眼睛亮亮:“太好了!我们是一个组哎!”
闻子都呜呼了一声,双手猛地合十,将字条夹在指间冲他拜了拜:
“大师兄求保佑,大师兄求怜爱,大师兄求带带。”
谢槿奚抽走了字条,啪地一声往他脑门儿上贴:“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