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玠携带方妙来泰安殿探望薛太后,不禁皱眉,母后肉眼可见地憔悴,眼睛瞪得大大,嘴巴蠕动着什么,似乎是惊恐的余音。
他侧首问沈琅,语气关切。
“皇兄,母后到底怎么了?”
沈琅叹着气,声音里满是倦意,“母后中风只会总在梦魇,现在话也说不清楚,太医对此也束手无策,想必是药石无医了。”
沈玠建议重金悬赏,召集民间的医者进宫诊断,太医没办法,说不定游医有办法。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沈琅揉了揉太阳穴,无奈轻叹。
方妙虽然时常被薛太后刁难,但见到她这副模样,心生几分同情,上前想要好好对她说几句话,忽然薛太后惊叫一声,啊啊啊地叫喊着,声音过于凄厉,方妙吓得俏脸一白,忙不迭跑到沈玠的身后,心有余悸。
“你先回去吧。”
沈玠对方妙说道,语气颇为温和,他虽然不喜王妃,但绝对不是凉薄之人,给予方妙该有的体面,王府大权也交托对方手中。
“是,王爷。”
方妙瞟了一眼薛太后的方向,对方浑浊的眼睛正好凶狠地对上自己,她忙不迭低了头,心里有点害怕,对沈琅施了告退礼。
离开了泰安殿,方妙来到宁安宫给闵皇后请了安,又去了惊鸿宫,如今贤妃的孩子没了,后宫里最为珍贵的人无疑是皇贵妃。
她如今还是新妇,但依旧有着出阁少女的跳脱,只是在公共场合前规矩做的好,来到惊鸿宫,方妙见了皇贵妃,依礼请安,再次被对方的绝世美貌所倾倒,忍不住惊艳吸气,心中不禁无限感慨,真是人间尤物啊。
“娘娘,您怀孕了皮肤还这么好,不知平日如何护肤的?”
琳琅给人的感觉平易近人,方妙忍不住好奇地问,皇贵妃不仅五官绝美,皮肤细腻的好似最娇嫩的花瓣,看着吹弹可破,不似真人,丝毫没有孕期女子长斑变黄之状。
“本宫平日喜欢以鲜花萃取的玉容膏敷面,不是宫中御用,而是本宫闲时捣鼓的面霜,王妃若是喜欢,这瓶就送给你了。”
琳琅莞尔道,她一直喜欢捣鼓各种与花有关的小玩意,花茶和面霜是她最拿手的。
“多谢娘娘,娘娘真是心灵手巧。”
方妙喜滋滋地从尤芳吟手中接过玫红色的小瓶子,笑容止不住的外泄,她再次打量琳琅,只觉这副摄人的美貌之下,贵气逼人的紧。
方妙忽然有点遗憾,没有带她的八卦盘进来,不然可以推算一二。
不过能和这样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近距离说话,还得到对方赠送的小礼物,方妙觉得此行收获颇丰,渐渐把被太后瞪视的惊惧忘到脑后,喝着花茶,笑得眉开眼笑。
二人聊天之余,自然而然提到薛姝的疯癫以及薛太后的病症,方妙心有戚戚,不无感慨,“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变成那样?”
她对薛姝没什么好感,对方当初为了临淄王妃的位置,故意造谣生事,方妙吃了大亏,差点身败名裂,恨不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现在听说薛姝的惨状,还是忍不住唏嘘,宫里真是不太平啊。
“这事未必是突然之兆,种下恶因,结下恶果,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吧。”
琳琅语气淡漠,不以为意,把玩着如意柄的团扇,眼皮子都不掀。
方妙若有所思,总觉得皇贵妃话里有话,好似知道什么内情,但她们不熟,不宜交浅言深,不由低头饮茶,想着其他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