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子和大麻花各赶着一辆马车,一辆坐人,一辆拉着行李。虽然他们极力要求应皇子也坐在车里,可应皇子还是跟小麻花一人坐在一辆车上,帮着撒子和大麻花驾车。“护送”他们出城的兵士也已到了。一行十几人,个个骑着高头大马。可只能是踢踢踏踏跟在他们的马车之后,缓缓而行。
“不过就是区区十几个人而已。”撒子瞥了一眼后面的兵士,冷笑着说道,“真要火拼起来,还不知谁干得过谁!”
应皇子也觉得瑞皇子有些雷声大雨点小。说的那样危言耸听,结果却只是派了这么几个人押送。可再一看这些人都是轻装简行并不带行李。他就觉得肯定还有后应。对撒子说了,撒子回头细看,果然是。这才明白这些人只是押送他们出朝歌的,出了朝歌肯定还有人接应。
皇妃在车里倒是惬意的很。跟往常一样,她准备了各种的零食,水果,点心。知道这次路途遥远,所以格外准备的全。甜的咸的,荤的素的,酸的辣的,应尽应有。一边吃,一遍看着窗外的街景,看着热热闹闹的人流。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这繁华的场景了,这才有了些许的伤感。车里前后两排凳子都按照她的要求加宽,上面铺着厚厚的棉垫子,还有枕头和毛毯。此时老夫人一个人睡在前面的椅子上,闭眼小寐。
她跟云儿坐在后面的凳子上。韶华说她夜里没睡好,也在车厢里铺开垫子,睡在老夫人下面。
后来皇妃再回想起这段出朝歌的路程,感觉就像是在旅行。住着豪华的列车包厢,边走边看,边吃边玩。夜里就投宿,饭点就吃饭,该吃吃该睡睡,一点也不觉得辛苦。第一天的时候,撒子叫下车吃饭,皇妃还觉得怎么还没走多长时间呢,她肚子饱饱的,怎么就要吃饭。听撒子说完,才觉得确实有道理。撒子说:“这一出朝歌,日后能不能吃得上热乎饭还是个问题,趁着如今能吃得着,敞开肚子,能吃多少吃多少,什么好吃什么!”还对皇妃说,“皇妃最好还是把那些零食留着,此一出朝歌,便都是穷乡僻壤。便是有银子也什么都买不到。”
皇妃一听,再不舍得贪吃,把她的宝贝零食都囤了起来。留着肚子吃正餐。撒子还真不是吹,领着他们吃的每一顿都是特色菜,中午吃驴肉火烧全驴宴,晚上又是铁锅炖鱼,顿顿都是硬菜。还有各种皇妃说不上名字的菜肴。吃的皇妃那叫一个香。东府的厨子那以前也是名厨,可跟外面餐馆的浓汤赤酱比起来,精细是精细,但味蕾的感觉总是要欠缺一些。每一天都是美景,美食,以至于皇妃总想要发一条朋友圈:逛吃逛吃逛吃。或者:狂吃狂吃狂吃。几天下来,就连和关了小米粥的老夫人,也跟着他们吃了上顿吃下顿。说小米粥有日子喝呢。
走到第七天,他们才算是出了朝歌。虽然还算是朝歌地界,可已经是乡郊野外了。跟随他们的还是那十几个兵士。知道这些人只是送他们西北关口,撒子也就懒得搭理他们,吃饭也不招呼他们。这些人只能在外面啃着干粮,等着他们吃饱喝足。
即将要出关了,撒子在沿途的村子里竟可能的多买一些干粮鸡蛋什么的,跟大麻花两个肩扛手提往回走。走到村口,竟然看见一个酒馆,两个人大喜,进去才看见里面还卖肉食和面食,就准备先吃饱了,再去换应皇子和皇妃他们来吃。直吃的酒足饭饱,这才醺醺然出来。
却说门口一个乞丐,看见酒馆门帘一掀,走出两个热气腾腾的人来,都吃的满面油光,一人提着一堆东西,几乎都弯不下腰去。忙上前说道:“客官要去哪里?不如让小人给客官拿着东西?客官放心,小人绝不多要,只求客官能赏一顿饭吃便可。”
“嗯?”大麻花瞪着迷离的眼神,看着瘦弱的乞丐道,“你拿的动这些吗?”
“客官放心,小人便是靠体力谋生,便是再多的东西,也拿得动。”乞丐道。
“听你口音,并不像此地乡民,”撒子打量着乞丐道,“为何会流落至此?”
“嗨。”乞丐面露惭色道,“小人乃无根之飘萍,生来不喜营生只喜游荡。因此四海为家。”
撒子和大麻花本来也酒足饭饱有些犯困,听乞丐这样说,就给了他十几文钱,把东西都丢给他。这人看着瘦弱,可体力却一点也不输,把他们两个人的东西整理在一起,提的提扛的扛,竟然都拿了起来。撒子和大麻花两个轻身飒利的走在前面边走边闲聊着。听到他们频繁说皇子,乞丐几步赶上前跟他们并排走着,赔着笑脸问道:“两位客官刚才所说‘皇子’,不知是哪位皇子啊?”
大麻花一瞪眼喝道:“你一个臭要饭的,是哪位皇子又跟你有何干?!再多嘴多舌,小心皮肉吃苦!”
“哦,小人不敢。”乞丐忙道,“只是听闻宫里二皇子和四皇子被人毒杀,下毒者乃系长在宫外的应皇子。应皇子因此被发配至大荒山。民间传得沸沸扬扬,故而小人有此一问。”
那人看了看撒子和大麻花,有些疑惑的又问:“不知二位客官所言之皇子,是否便是,……应皇子?”
撒子警觉的站定,又细细的端详起乞丐来。只见乞丐一身褴褛,脏污的跟他的那件工作服有的一拼。他随手扯起乞丐的破布条似的袍子,看了一眼里面,才看见这原来是一件棉袍,只是里面的里子早已破损不堪,里面的棉絮已经掉落的差不多了,只留下几处被针线缝住的,成了黑污的一团一团。裸露的皮肤上面满是黑痂。乞丐并不躲闪,只是由着撒子查看。看见撒子收起了警觉的表情,转而是一脸疑惑。这才说道:“小人绝无歹意,只是,”他看了一眼撒子和大麻花,这才又说道,“只是早年跟应皇子有过一面之缘。知道应皇子是一位仁义君子。如今听闻他落难,故而才有此一问。”
“你一个乞丐,便是告诉于你,又有何用?!”大麻花道,“快些赶路,休得多言!”
乞丐不再说话,跟着他们快步走了起来。道上,应皇子正焦急的张望着,等着撒子和大麻花,远远看见他们回来,忙几步迎了上来。正要问他们去哪里了走这么长时间。却听见后面有个人颤巍巍的小声叫道:“皇子?应皇子??果然竟是你!”
应皇子诧异的往后看,却听乞丐说道:“皇子休要过来。只听我说便是,我乃刑部徐子义是也。被朝廷追杀,故而四处逃命。后听说应皇子毒杀二皇子和四皇子,被发配至大荒山。故而千里迢迢赶到此地专候皇子。老天有眼,竟真让徐某等到皇子!”
乞丐说着,已是泣不成声。大麻花身高体壮,他边一直躲在大麻花身后,躲避着官兵的视线。
皇子一听是徐子义,当下惊得呆住了,再看徐子义那副样子。心里一阵心酸。忙要让撒子给徐子义一些银两,却听徐子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