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皇子就在里面,我要跟他在一起,你要是害怕你就自己回去吧。”皇妃说着就往里走。
紫玉跟着皇妃一起出来,又怎能丢下她自己回去?回去了怎么跟老夫人交代?见皇妃已经进了宗人府大门了,只得一横心也跟了进去。
“做什么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往里面乱闯!”门上出来一人喝道。
“我要去找皇子!”皇妃挺胸说道。
紫玉见皇妃还是这般不知深浅,忙拉住她,上前陪着小心说道:“这是义王别府的应皇妃,因担心皇子,欲前来探望。”
“哦!”那人做出一副原来是你的暧昧表情,上下打量着皇妃,半晌才狎昵的一笑说道,“原来是皇妃驾临,失敬失敬。只是,皇妃可知道这宗人府的规矩?未经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内。”
“我要去找皇子,为什么不能进去?”皇妃说着,就往里走。
“哎哎!”那人没想到皇妃敢硬闯,又不能上手去拉,只能紧走两步挡在皇妃面前说道,“不能进就是不能进。皇妃还请回去吧。”
皇妃不理他,只顾一个劲往里走,那人正要发火,紫玉及时的摘下头上的金钗递给他,小声说道:“我们皇妃身体有病,”她指了指头说道,“还请官爷通融一下,到时我们只说是硬闯进来的,与你无关。”
那人掂了掂手上的金钗,沉甸甸的压手。心想果然是义王别府财大气粗,连一个小丫头带的金钗都这般分量。又听紫玉说得有理,便不再阻拦,而是跟着她们一路进了里面。
大堂里,还在审讯钟离。应皇子投鼠忌器,又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因此虽然参与了审问,可却也没起到多大作用,钟离还是一问三不知,什么也不说。审讯进入了胶着状态,可不审还不行,宫里每天来人催问进展。再动大刑又怕钟离承受不住。因此,只能是使出车轮战,轮流提问,让钟离不得休息。那钟离本也是个瘦皮猴,一进来又被动了大刑,身体本就承受不住,又为了逃避审讯,便做出奄奄一息的样子,只等着洋大人出面来救他。因此虽在公堂之上,可却瘫倒在地,只一味抵赖。
堂上的人看见竟然有个女人进来,正要喝问来者何人,敢擅闯公堂。却见应皇子站起身来,对面的皇妃忙向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别作声。应皇子便坐下来俯身过去跟主审官耳语两句。那主审官也早就听闻过疯皇妃其人其事,今日这一见,果然觉得与众不同。先不说好好的一件衣服,被扯得七长八短的,脖子上还怪异的系着一条紫色的手巾。就说那眼神,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是一个正常人,直勾勾的,碰着人也不躲不闪,哪有半点皇妃的尊贵矜然?
堂上的人都看见皇妃进来了,就只有钟离,躺在地下装死,加之背对着门口,对此没有一点知觉。
皇妃猝不及防的用英语说道:“比列佛他们就要启程了。你还等着他们来救你吗?”
钟离像是被电击了一下,猛地坐起来,回头看见跟他说话的竟是一个朝歌女子,那种惊讶无以言表,真像看见了什么鬼怪似的,一时竟怔住了。
“你可能觉得,你在他们心目中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洋鬼子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保住你。可实际上呢?”皇妃迈步走到钟离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说道,“你说,如果他们现在得知你死在这里,他们会是高兴呢,还是高兴?”
钟离没听过这种语法,想说什么叫高兴呢还是高兴。可他是个聪明人,一直跟着洋人,也习惯了西化的思考方式,很快就明白了皇妃的意思。如果他真的死在这里,比列佛听到后,应该会大大的松一口气吧?因为他一死,他们所做的事情就死无对证了。就只是个抢劫,洋大人去了哪不是这样?逼急了拿出洋枪洋炮来,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可弑君篡位那就不一样了,洋枪洋炮再厉害,也厉害不过一个理字。这可是沿袭了几千年君主统治制度的地方,人们习惯了听命于君王,效忠于君王,要是知道你一个番邦异种竟敢来这里挑唆谋反,别的不说,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你了。这就叫民意。
想到这里,钟离顿时有了一种危机感。若是洋大人弃他而去,那他还有什么倚仗?不就成了这朝歌城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头百姓,那时候还不是由着人发落?
皇妃一直盯着钟离,将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此时便说道:“你要不要赌一下?看看你在洋大人心目中的地位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