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冷哼一声道,“恨他?他也配!他一个野种,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可父皇昏庸,非但让他出生,还让他生在了义王那般奸徒之手,授人以柄不说还享尽了荣华富贵!最可恨的,竟敢跟我等一样也称皇子!真是奇耻大辱!”
“既是如此,你何不想一计策,既能除掉那野种,又能将义王的家财尽收囊中?”秀妃两眼放光的说道。“我听说那疯皇妃虽是神志不清,却酷爱收藏珠宝,有很多淘宝之人遍寻海内外为她搜罗宝物。有许多都是独一无二的奇珍,便是连宫中也难得一见呢!”
“如此下去,何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二皇子愈发恨得咬牙切齿,好像别人偷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随即长吁了一口气,“现在还不是时候,且让他再享受几日吧!迟早我会让他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却说义王渐渐康复,便让应皇子设宴,回请在病中一应前来探望之人。根据义王的授意,分为三批宴请。第一日请的是太医院的几位太医。义王病后,几乎把太医院的诸位太医都劳动遍了。就连圣上也亲自带了一位刑国忠刑太医,到府为义王诊脉。如此隆恩,让义王感激涕零。刑太医乃是新到任,很是详细的望闻问切了一番,说义王所患乃是肺痨。其时,正值义王病重之时,闻听此言,当下不免有些灰心。圣上看在眼里,这才放心。第二日请的是朝中前来探望过的同僚,第三日则是商会的几位首领。
为表诚意,义王拖着病体一一参加。到了第三日,便有些吃不消了。可为免被人说势利,便强撑着到了酒楼,坐下来直喘气。众人看义王如此,也是纷纷问候。应皇子代表义王敬过一轮酒后,酒席便开始了。商会不同于官场,大家没有那么多讲究,几杯酒下肚,便你一言我一语说起了坊间最近流传的趣闻来。多是些风流艳事,几个人边说边乐。义王听着却很是不耐。正欲托病先行告辞。却听工匠行会的首领赵承志说道;“前日我家里的门框坏了,我便去行里一个老木匠那里,想让他给重打一幅。闲谈起来,那老木匠说,宫里来人在他那里打了一张能抬的椅子。”
“这有何稀奇,也值得你这样郑重其事的说来。”商会会长黄有志喝的连脖子都通红,正听着一个小寡妇寂寞难耐听的兴起,听见赵承志打岔,便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老木匠把铺子里最好的木料拿出来了,宫里来人还是说不好。最后自己带来一方沉木,通体黝黑。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赵承志不慌不忙的说道。
“那沉木又有何了不起?那宫里什么好东西没有?”黄会长直着脖子说道,“你我在座的谁没办过皇差?这也值得一提?”
“可那样好的木料,就只为打一把椅子,还是能抬动的。这你们还不觉得……什么吗?”赵承志一一看着众人,眼神急切的想从他们脸上看出点什么,可人人都是一脸木然,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只有义王心里一动,可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示。
“哎呀!你就别在这里卖关子了,有话就直说吧!”黄会长不耐烦的一摆手道。
赵承志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对这些人的迟钝大为不满。顿了顿还是说道:“椅子是给宫里打的。宫里什么人才配用这样好的木料呢?这是其一。其二,宫里又有谁会用得上这把椅子?”
“那可多了!宫里人那么多,你我哪里能人人都知道啊?”黄会长道。
其实赵承志说到这里,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是黄会长一味想驳倒赵承志,顾不来多想。
“那椅子我也见过,阔大笨重,应该不是为女子所造。”赵承志只得进一步说道。“依赵某人看来,只可能是给……”
“啊!”只见义王打了一个长长的哈切,伸着懒腰说道:“几位仁兄说的好不热闹。在说些什么呀?小王倒不觉睡着了。唉!真是人老不中用了。慢待之处,还请几位不要见怪才是。”
义王说着,不动声色的对应皇子使了个眼色。应皇子会意,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猛地一拉门出来。只见走廊上一个背影匆匆离去。
应皇子不便追踪,只得假装去茅厕,绕了一圈才又回到屋里。
义王此时已是疲态十足,看着似是随时都会昏倒过去。众人便纷纷起身告辞。
这日晚间,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义王书房的门口就有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他立在门口,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轻轻敲响了房门。
门吱呀的拉开一条缝。黑衣人迅速的闪了进去。
“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义王开门见山的问道。显见的事态紧急,容不得说别的。
“太子府依旧是重兵把守,方圆三里之内怕是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只闻得到浓浓的药香。”黑衣人道。
“哦?三里之外都能闻得到药香?”义王问道。
“是啊。许是今日顺风的缘故。”黑衣人道。
“那也不可能吹到那么远吧?”义王自说自话的踱着步。
“属下也觉得有些奇怪。”黑衣人道。
“别的可还发现什么?”义王问。
“别的倒没什么了。”黑衣人想了想又道,“对了,前些时,我家一个邻居,说他儿子在太子府当差,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消息了,他去宫里找,看守宫门的宫人说,太子府有好几个宫人因为偷懒被逐出宫了。他不依,说他儿子根本没有回家,为此,还被打了一顿。因为事关太子府,属下就记下了,不知可否有用?”
“按说,这宫里逐人也是常有的事,可是这太子府……”义王不觉又拿起玉佩,在手里摩挲着。“就是掉下一片树叶,那也能惊起一片回响啊!大意不得哪。从太医院打听到什么没有?”
义王又问。
“自胡太医抱病归隐之后,这太医院都是些生面孔。属下不知底细,不敢随意打听。只是听说,好像一直还是那汪雪汶汪太医在主治太子之病。别的就没有什么了。”黑衣人道。
“汪雪汶!”义王哼的冷笑一声,“这么久以来,可有人见过汪太医?怕是连他的家人也未曾见过吧?”
“义王说的正是。”黑衣人道,“属下也曾装作货郎,去往汪府所在的巷子。听汪府的下人说,他家老爷自年前八九月份至今一直没有回过家,不过俸禄却是照发。”
“嗯,知道了。”义王点头道,“你先去吧。还要多派些人手,有关太子府,太医院有一丝蛛丝马迹也不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