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珠昂起下巴:“自从她被万岁变相禁足,本宫与她也有一两年没有见面了,本宫不想随便欠别人的人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本宫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什么谋算。”
……
承乾宫。
皇贵妃半闭着眼,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眉宇之间围绕着化不开的愁绪与苦闷之意。
玉梅小跑着走了进来:“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榻上的皇贵妃不为所动。
此时,俪珠将手搭在夏果的腕上,已经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
青玉制成的花盆底鞋与上好的金砖碰撞,发出“嗒嗒”的声音。
在这寂静无声的承乾宫之中,显得十分突兀。
一直随侍在皇贵妃身边的玉兰连忙跪倒在地:“参见皇后娘娘!我家主子身体不适,未能远迎,请皇后娘娘恕罪。”
夏果将脸一扬,忍不住冷声呵斥:“皇贵妃真是好大的架子!皇后娘娘凤驾已至,竟然也不行礼,莫不是皇贵妃还想着从前的荣耀,认不清如今的现实?”
玉梅与玉兰心中憋屈,但如今只能做小伏低,忍屈受辱:“皇后娘娘,我家主子并非有意怠慢,请皇后娘娘见谅。”
俪珠目下无尘,显得漫不经心:“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本宫要单独与皇贵妃说两句话。”
夏果秋花福身一礼,直接退了出去。
玉梅和玉兰有些犹豫。
皇贵妃这时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们先下去吧!此处只有本宫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不会对本宫不利的。”
二人闻言,只得告退:“是。”
俪珠望着皇贵妃头上斑驳的白发,不禁连声感慨:“你这两年看来过得并不怎么好啊!本宫不记得让人克扣过你的份例,怎么你好像是一下子就老了二十岁一般。”
皇贵妃自嘲一笑:“韶光转瞬逝,岁月不饶人,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表哥与我同岁,我只比他小了几个月而已,细细算来,今年我已经三十有五了,已是做祖母的年纪,两鬓生华发,实属寻常事。”
俪珠虽然没到这个年纪,但也忍不住共情:“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此句出自清末文坛大家王国维的《蝶恋花·阅尽天涯离别苦》。
此人此时尚未出生。
皇贵妃只觉得眼前一亮:“这句诗写得倒是颇有韵味,看来这些年你受宠之余,也没有落下文功辞藻。”
俪珠解释:“这句词并非是本宫所写,乃是一位名唤王国维的学者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