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及其党羽被打入天牢之时,另有一队禁军奉旨查抄了何府。
在左右卫将军的严格治军之下,禁军就算是抄家,也没有一个人打砸抢,更没有趁机奸yín 女眷的行为。
安老夫人和她的儿媳孙媳孙女们被勒令摘下所有的首饰,除了身上的锦缎外衣,关进了一间厢房中,由数名禁军在外头看管。
至于府中的男丁,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五花大绑关在一旁,
府里的下人们也全都被锁拿起来。待案子审结,有罪的判罪,无罪的重新发卖。
“乖乖,到底是户部尚书,这家底子比傅家厚实多了。”
一个前阵子曾经参加过查抄吏部尚书家的禁军士兵看着堆满整整两个大院子的财物,不由低低叫了一声。
“少废话,专心当差!”
一个队长瞪了那个小兵一眼,没好气的喝斥一声。
“祖母,这可怎么办呀,快让姑母想办法救我们啊……”
何大姑娘抓着安老夫人的手,又哭又叫。
其他女眷都眼巴巴地盯着安老夫人,口中虽然没说,心里却有着一样的想法。
“皇上若是不迁怒你姑母,就已经是皇恩浩荡了,她哪里有办法救我们。”
安老夫人一颗心如同浸在黄连汁子里一般,绝望地低低说了一句。
这几年来,她的女儿在宫里一日比一日艰难,她这个做母亲的全都知道,却什么都没为女儿做过。不是她不想帮女儿,实在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今家里获罪,只怕女儿在宫里会更加艰难,不知道皇帝能不能看在大皇子的份上不降罪她的女儿……
想起这几年来大皇子几乎没怎么来自家走动,安老夫人心中还有一丝庆幸。当今对孩子一向宽容,大皇子应该不会被自家连累吧。
听到婆母(祖母)的话,所有的女眷全都放声痛哭,哭她们或是被流放或是被充作官妓的悲惨命运。
宁康帝到了傍晚才看到了禁军查抄何府的财物清单。
看罢厚厚的单子,宁康帝面色铁青,好半晌才恨恨说了一句,“损天下而肥一家,是朕错了,朕养了好大一条蛀虫!”
蔡贵送上一盏不冷不热的清茶,轻声劝道:“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宁康帝接过茶盏喝了两口,沉声道:“人还在外面跪着?”
心里恨极了何尚书,宁康帝连一声“皇儿”都不愿意叫了。
蔡贵知道皇上问的是什么,立刻应道:“是,殿下退朝后就跪在外面,一直跪到现在。”
“嗯,叫他进来……”
宁康帝沉沉说了一句。
蔡贵应了一声,轻轻走了出去。
“皇上宣殿下觐见。”
蔡贵走到跪在阶下的大皇子司晨江的面前,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色彩,淡淡说了一句。
司晨江赶紧磕头谢恩,撑着自己的身子,勉强站起来。
服侍他的小太监要过来扶着,却被司晨江摆手制止了。
跪得太久,司晨江双腿几乎没了知觉,艰难的挪进了殿内。
“儿臣拜见父皇。”
司晨江进殿便跪,身体摇摇欲坠。
“你从散朝后跪到现在,想求什么?”
宁康帝冷冷地问了一句。
自从五六岁以后,司晨江越长越像他的母妃,没有一点儿像宁康帝的地方,宁康帝一看到他心里就膈应,对他基本上没有什么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