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将军,你这是?”宁康帝惊呼一声。
唐良单膝跪地,羞愧地说道:“启禀皇上,末将无能,被贼子砍了一刀。”
宁康帝立刻转头喊道:“来人,速传刘太医为唐将军治伤。”
常守信也快步上前将唐良扶起来,关心地问:“本初兄,可有大碍?”
唐良摇摇头,低声道:“没事,就是……皇上,臣一气之下,下手没个轻重,贼首怕是活不了多久……”
宁康听了这话,笑着说道:“无妨,朕也没打算听他们招供什么。”
常守信和唐良听了这话都是一愣。
这不对啊!抓到敌国奸细,这上线下线,和大楚什么人勾连……还不得把他肚子里那些东西全都掏出来呢,怎么皇上都不打算审呢?
少时,刘太医急匆匆赶来,重新给唐良上药包扎伤口,又往唐良口里塞了一颗解毒丸。
那毒一看就是朔北人常用的毒,刘太医早年当做军医,对这种毒很熟悉,曾做过不少解毒的丸药。
唐良也是够莽的,砍伤他的刀上淬了毒,他都没在意,只胡乱裹了伤口就回宫交旨。刘太医若是晚来半个时辰,唐良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唐将军,您这伤倒不严重,可这毒……一定得静养半个月,连吃半个月的解毒丸,才能将余毒清除干净,否则必会影响寿数。”
刘太医板着脸沉声叮嘱。
他最烦那些不听医嘱的武将,明明叫他们卧床静养,一个两个却像活猴子似的,一刻不动他们就浑身难受。
唐良赶紧笑着答应,他还没生儿子呢,可不能就这么死了,要不然他爹非得从坟里跳出来扇他大耳光不可!
“唐将军,朕给你一个月的病假,好生养好身体再回来当值。刘爱卿,这阵子辛苦你照看唐将军了……”
宁康帝立刻批了假,禁军之中,他最信任的就是常守信和唐良,这两人谁都不能出事。
刘太医应声称是,唐良忙下跪下谢恩,却被宁康帝亲手按住了。
命禁军将士将唐良和刘太医一起送回唐府。
宁康帝方才对常守信正色说道:“常将军,留在京城,你也是能为七位常将军报仇的。”
“皇上,臣……”常守信面色涨红,神情有些激动。
拍了拍常守信的肩膀,宁康帝缓声道:“此案交由刑部主审,来日行刑,由你亲自动手。”
常守信身体一震,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谢皇恩。
为祖父父兄报仇,是常守信多年以来的执念,如今终于有机会实现夙愿,他怎么可能不激动,又怎么可能不对破格给他机会的宁康帝感恩戴德!
退出万辰殿,常守信将抄没傅府,以及唐良抄没醉平生酒楼的一应证物人犯,全都移交给奉旨前来接收的刑部左侍郎宁远德。
“宁大人,拜托了!”常守信很郑重的托付。
宁远德正色应道:“常大人放心,秋闱之前必有结果。”
常守信轻轻呼了口气,后退两步,向宁远德深施一礼。
宁远德点点头,亦深深还礼,所有要说的话,都在这相互的行礼之中。
因为人犯数量实在太多,刑部,天牢,大理寺,都察院的囚房全都被塞满了,还有好些人犯没地儿关押。
宁康帝只得下旨,将东郊大营临时改造,关押剩下的人犯。在东郊大营未改造好之前,无处关押的人犯全都被关进了刑部大院中的站笼。
傅家和醉平生酒楼被查抄,发生于七月二十七,而秋闱开始于八月十二,满打满算,宁远德只给了自己半个月的时间。
要在半个月内甄别上千人,审清吏部尚书傅南庄叛国案,这难度算得上地狱级别了。
整个刑部上下人等,以及借调来的大理寺,都察院的人手,个个忙的连喝水吃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