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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出阙(2 / 2)

“虽说已成了婚,那运娘就算不给薛灵守孝三年,守三个月也好的嘛。而且你说的,等明年,我与她都十八岁了,再有孩子也好应对。”


“你也不谋官,婚后每天都在做什么?”


“我们可开心了。”杜五郎兴奋起来,马上便要滔滔不绝地说。”


薛白当即便是一盆冷水,道:“找点正事做吧,不然你们很快也要腻了。”


“哎你真是……我们可多事要做了。”


“薛三娘怎样性格?”


“你不知?她可一度是你妹妹。”杜五郎道:“她就是很温柔细心,我们成亲以后她渐渐就大胆一些了…...”


两人到了升平坊,在坊门前别过,杜五郎独自还家。


只见全瑞正守在门口徘徊,一见他回来便上前问道:“薛郎呢?阿郎有急事找他。”


“他去……他回家去了,有何事,我去与他说。”


“请五郎先到书房见阿郎吧。”


杜五郎匆匆赶到书房,只见杜有邻正在踱步徘徊。


“阿爷,怎么了?”


“有人想要保举你为官。”杜有邻皱眉沉思道。


“啊?”杜五郎不喜反惊,问道:“为何?”


“自是有求于国舅、薛郎,难道因你这不学无术的有才华吗?”杜有邻叱道。


“怎么回事?我去与薛白说。”


“卫尉卿、秘书监,嗣许王李璀病倒了,有人想要他的位置。”


“分别是谁?想要哪个位置?”


啊?什么意思?


待杜五郎赶到宣阳坊,把事情告诉给薛白,反而被薛白问懵了。


“李瓘有三个可以抢的位置,嗣许王之爵、卫尉卿之衔、秘书监之职。谁来找你阿爷,要哪个位置?”


大唐官场就是这样,李瓘还未死,只是年老多病,却已有许多人像狼一样围着等待他死后出的阙员。


杜五郎道:“是庆王府门下,想要替庆王之子谋秘书监....


薛白当即冷了脸,道:“他好大胆。”


“不是,我阿爷说…….秘书监是圣人早就答应过等嗣许王死了,哦,薨了,就给庆王的儿子。”


“答应过的?”薛白这才态度缓和下来。


此事发生得突然,他了解了情况,也并不想掺和,遂道:“这是麻烦事,不要理会。你也耐住性子,别被这一点官职引诱了,等一等吧。


“好啊!我特别耐得住,不急着当官。”


杜五郎忧心忡忡地来,欢欢喜欢地就去了。


次日,天还未亮,薛白犹在睡梦中,却被明珠推醒了。


“薛郎,有人到你府上找你,出事了,秘书监、嗣许王薨了,你身为下属,当去吊唁。”


“我现在去。”


“怎么了?”杨玉瑶问道。


“瑶娘,薛郎得先回他府上,在他府上见许王府派来的人,得快些。”


“李瓘是吗?他的礼物我们收了吗?他那忙我帮不了。”杨玉瑶迷迷糊糊道。


薛白不由问道:“什么忙?”


“他想把爵位给他的幼子,但问过了,圣人私下说,年纪差得太大,长得又不像,得给他侄子益嗣。”


“那秘书监之职呢?”


“好像是早答应给庆王之子了吧。”


薛白得了确认,匆匆披上衣服,借着夜色穿过长街,回到自己宅院,换了一副哀容,赶到正厅。


“李监他.…真的吗?”


“校书郎节哀,随小人去一趟吧。”


“好…….”


才到许王府,远远地便听到了陈希烈的哭声。


“许王啊,李监啊!”


“你是兰台太史……要为社稷修一巨编啊,此等大事业方兴未艾,如何能中道薨殂?!呜呼哀哉!”


薛白目光看去,偶然间目光看去,发现李璀的两个幼子确实还小,大的一个还不满十岁,而李瓘死时至少已年逾六旬,有些事确实不好说。


陈希烈一直哭。


薛白心情也渐差,他与李瓘只见过几次,但李瓘一死,却给他添了许多无谓的麻烦。除了身为秘书监的下属要来吊唁,他还是太乐丞,得安排葬礼的一些礼乐之事。


不过,多一个差事也未必是坏事,到许王府露了面之后,薛白便借口离开,去了太常寺……倒不必听陈希烈鬼哭狼嚎。


到皇城时天光已大亮,在进安上门之前,薛白先找了一家摊位,要了一份汤饼,一份羊肉。


“咦,薛郎?”


忽被人唤了一声,薛白暗叫倒霉,转头一看,来人却是驸马张填。


值得一提的是,张咱正是太常卿、即薛白的顶头上司。此事倒也不是巧合,而是薛白如今来往的就是大唐最显赫的一批人,挂职哪个衙门都有熟人。


“张寺卿,怎也吃这些?”


“嗣许王薨了。”张填叹道:“我也得到太常寺视事啊。”


薛白道:“嗣许王留下的位置,似乎不少人惦记?”


“还不是因为你?”张珀道:“秘书监本只是一个无权的虚职,因你那三个举措,如今已成了权柄熏天的要职,麻烦了。”


“与我无关,左相上书的。


“呵”


两人仿佛聊闲话一般说着李瓘之事,末了,话题还是说回李琮。


“庆王素爱其子李俅,欲使之承嗣,故而为李俅向圣人讨要一个三品上的官职,圣人确是答应过待嗣许王一薨,就命李俅为秘书监。此事本为寻常,如今却是变味了。


张填道:“我给你一个意见,你自己拿主意。”


“尽快外放?”


“嗯。”张咱点点头,叹息道:“莫沾那些人。”


薛白也是打定了这主意。


他是驸马薛锈收养来的孤儿,是培养来帮助太子李瑛的,谁也不知道当年薛锈曾给他灌输了怎样的想法。


而李俅又是李瑛之子,一旦薛白在此事上帮李俅,难免引起天子的猜疑。偏李琮还自作聪明,派人到杜宅联络。也不知是病急乱投医,还是受人蛊惑?


于薛白而言,倒不如划清界限,谋求尽快外放。


但他不能表现得太着急。


李林甫、陈希烈都是人精,一旦看出他急了,畿县就不要想了。甚至可能为了刊报之利,顺水推舟,把他往漩涡里推一把。


要做的是留心针对他的阴谋,摆脱此事的影响,甚至是借助此事,把下一个官位拿到手。


一路进了太常寺,薛白发现那平素十分清闲的礼院人来人往,这是要履行本职,


给皇亲拟谥号了。


都该忙碌起来才是。


薛白走进太乐署,很快,乐工们奏起了哀乐,太常寺一片繁忙景象。


这等规格的哀乐一响,便代表着朝堂上出了大阙员,大家便要开始如鬣狗争食一般争夺官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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