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翻腾搬空过的屋子寻找东西时,李美芬骤然停下,眼神中充满要说的话,却又克制地垂下头,用力翻动自己的物品。
李美芬知道就算说了,苏晚晚也无法完全理解。
毕竟成长在幸福环境的苏晚晚怎会理解她这种无所依靠、追求一切的空虚感觉。
她的世界里一切所需都是靠努力争取来的,承受委屈也要独自吞咽,而苏晚晚出生即有父母亲人和兄长们的庇护,想要什么都轻轻松松。
就连许言的关注,在她眼中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无声地咬紧后牙槽,压抑住满心的情绪。
这回不算完,苏晚晚不信许言会一直钟意于她这种废柴!反正还剩余近十天时间,她必定能找到再接近许言的机会。
“外面是怎么回事声响这么大?”坐在门口附近的苏晚晚隐约察觉到了阵阵嘈杂声传来。
“还能怎样?白天那些农用拖拉机不是来来回回运送稻谷去脱粒处嘛?”李美芬语气不佳,回应道。
晚晚摇摇头。如果是寻常拖拉机运输稻谷的噪声,为何自己还能隐隐听到激烈的争执声,甚至夹杂着几声尖叫声呢?
收拾杂物的李美芬显然也被这喧嚣吸引目光,两人同时转向屋后窗的方向探看——但从这里,即使是通过后墙的窗口,也依然模糊不清。因为中间相隔有一片矮墙以及与人体相当高的杂草,阻隔了视野。
“那路途上白天确实有过农车往返,可能是有人摔伤导致粮食散落,说不定是什么物件滚下去了吧。”
李美芬无所谓的收回目光,在房里漫无目的地寻找,然而这房子大部分物品早被生产队搬空了。
分配给她们的器具也被送到了新的住址。因此她搜寻无功而返。
尽管忽视了李美芬的态度,苏晚晚转身径直走出院子,向不远的道路出口快步前行。拨除路边杂草,她的视线触及前方路上的一幕:
“快!快来帮下忙啊,他在流血了!”远处小路上果然停着几辆拖拉机,装载的稻谷早已倾洒遍地,捆绑的稻谷也不知何时散落。
在一片凌乱中,几个女青年的叫声比之前室内的清晰许多。
顺着宽阔视角,苏晚晚发现了躺在稻田中的身影,身体大多被稻株遮挡。屋内李美芬出门后,心情不佳地跟进,此刻目睹了整个情况。
“哼,这就叫罪有应得。之前在生产队里对我们挑事的女人,不就是这个吗?另一个——”她随意一指另一名头发散乱的女孩:“就是刚才中午在食堂跟我争吵的那个,活该遭受这报应。”
苏晚晚驻足片刻,把李美芬的话置之不理,奔跑了往出事地点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