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在百花村期间每天都要进行这样的劳动,这简直是种折磨。她听到:“一般说来,一年收获水稻大概持续一个多星期左右。若是碰上天气好、降雨不多的情况,甚至一个星期就可以完工。但还得看老天,遇上暴雨就只能暂时停下,不能下田收割。“
小红讲解的同时为每人划分具体分工,苏晚晚负责一块几乎看不到尽头的劳作领域,这让李美芬也为之心惊。这根本称不上合理分配,更像是把人当作动物驱使。尽管心里有诸多不满,但现在所有人沉默不语,仅自己提出质疑会显得突兀,于是李美芬只能将情绪压下。
接过镰刀准备工作的李美芬在刚开始挥动时,就被身旁的青年提醒:“你的动作会使稻株受损,正确的方法是这样……“接着对方演示了一遍割稻的正确姿势。
李美芬抿了抿嘴,虽表面点头表示明白,内心却颇为勉强,模仿那位少女的样子开始了作业。同时偷偷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苏晚晚。注意到苏晚晚的动作也同样生涩,李美芬心中多少有了些安慰。
听完接下来的安排:“待稻谷全部收割完毕,我们再统一去打谷场除谷,晾晒。”原本已被茫茫稻田的规模冲击,听到此言的苏晚晚会心生更强烈的绝望感。然而,为了不显露内心情绪,她努力保持表情稳定。她原以为一起前来做交换的年轻人李美芬之前应该有过类似经历,能泰然接受这一切。然而让她意外的是,李美芬才刚恢复动作没一会儿,又忽然起身,情绪高昂地开口说话。
“怎么可能?这么多稻谷都收割完毕就意味着无穷的劳累。收割完之后还得脱粒,就算对得起生产队的耕牛也不该如此啊!“李美芬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周边正在劳作的几位女青年一字一句地捕捉到了这番言语。
率先回应李美芬的是黝黑肌肤的小红,笑容如弯月挂在嘴角,但当听到这话后,她的笑意陡然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个连苏晚晚也略显困惑的神色,眼神中闪烁着似笑非笑的光芒,直盯着李美芬——
“李同志,咱生产队里每个人都尽相同的力量,每年秋季确实繁忙。但坚持过这些时日就好过了。“小红的语气依旧平淡,如刚才般。
然而李美芬并没有被这些话触动,仍顽固地向前抛出了手边的镰刀,“这样的量,我们岂是能够承受的?那么多活,何时是个头啊?“
实际上,一年前她和其他女孩一同分配到生产队后,去年这个时候,李美芬从事的是文书工作。即便参与秋收帮忙,也是在村庄其他地方,从事轻松的活计,并未真正体验田野劳作。因此对她而言,理论和实践相隔甚远,这让她心中的落差显著。
“李同志,这里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劳动。你付出的每一份辛劳,都会体现在你的工分里。工资最终也由你自己领取。你还抱怨什么?“看着李美芬赌气的模样,小红沉默良久后语气突然转变,原先微妙的笑容消散,面色冷峻,她本来黝黑的肌肤在这份凝重下愈发醒目。
闻言,李美芬惊讶之余,肩膀微微颤抖,另一边的苏晚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深深震撼。毕竟这也是她首次亲身体验到农事的辛苦
“算了,抓紧干活吧。否则连晚餐都来不及,她们这群从城里来的孩子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懂这种艰辛很自然。过几天习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