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没说具体的集结时间,但让人家等太久也不好,所以顾时就决定早早睡觉补充体力。
在床上简单地刷了刷视频,最后以一个猫头鹰在晚上偷袭白头海雕的视频为收尾,顾时便关了手机,一翻身就进入了梦乡。
这个夜晚,顾时罕见地没有怎么做梦,或许是因为他睡得太沉太死,否则依照他的易做梦体质,怎么样都能产生一点点碎片化的梦境。
但实际上,他睡得过于香甜,连他自己都认为自己久违地没有睡过这样一个好觉了。
或许是因为豪华酒店的床铺过于松软,他整个人就像是躺在云海上飘摇起伏,感觉轻盈又享受,仿佛褪去了一切的疲劳与苦闷,卸下了那突如其来的解密者重担,回到了他过去每一个普通平凡但惬意的夜晚,安宁静谧,深黯沉眠。
等到他在第二天的晨曦中睁开了眼,五感重新回归意识的时候,顾时首先感觉到的,就是自己湿漉漉的眼角。
“真的假的,我这是睡出眼泪来了么?”
顾时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起身往枕头上看去,确实看到了一小点打湿的水渍。
自己难道真的是累坏了么,居然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在睡眠中流出眼泪来,明明他昨晚好像都没有做梦。
“希望这真的是泪水,而不是我的口水。”
新的一天需要新的面貌与精气神,于是顾时便以一个调侃自己的笑话改善了心情。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早晨七点出头,昨晚他入睡的时间大概在九点,一算下来他竟是直接睡了十个小时,可真是惬意过了头。
顾时起床洗漱了一下,换上新的衣服并戴上单片眼镜后,他就准备出门去楼下,看看接送的专车有没有到来。
他刚打开房间的门走出去,转身还没有合上门,就听见旁边传来了先他一步的关门声。
他转头看去,只见离他五十米远的另一个房间门口,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穿着一件看起来有些年纪的深绿色大衣站在门外,一只手刚从门把手上收回,另一只手半捂着嘴深深地打了个哈欠。
对方理着一头干净清爽的寸头,身体看起来就像是古代的那种将军,并不是纯粹的肌肉,而是脂肪与肌肉的完美结合。他的脸颊有着常年吹冷风的人留下的腮红,但由于他的面相看起来很是冷硬,使得这点腮红对于他而言根本毫不起眼,整张脸明明没有做表情,却让人容易误解他正在板着脸,面色铁青。
窄鼻高挺,深眼灰眸,棕发宽脸,这是一个典型的斯拉夫人。
斯拉夫人,而且还住在这一层,也就是说这位大个子便是露西亚的……
顾时刚推断出对方的身份,就见对面的斯拉夫壮汉看着他眨了眨眼,然后恍然大悟地嚷道。
“赛里斯解密者!”
他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凑到顾时近前。
对方的身高估计足有一米九,顾时还是第一次直面这么高的一个人,充满压迫感的体型黑压压地往他头上盖来,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露西亚解密者?”
顾时扶了扶单片眼镜,问道。
“哈哈哈,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里沙,你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个赛里斯顾时吧,没想到现实中看起来那么的小啊,哈哈哈!”
虽然看起来有些冷酷与不好相处,但实际上阿列克谢倒是个满热情的人,说的话都是大白话,直来直往不加任何掩饰。
有多不加掩饰,就刚才那段话,阿列克谢便是全部用俄语说的,他好像完全没考虑到顾时能不能听懂的问题。
顾时昨天窃取到的语言能力早就失效了,但留下来的些许烙印还是让他可以勉强听懂一点点阿列克谢的话语,可他却没办法用俄语回复他。
于是他只好尴尬地用英语和他说道。
“很高兴见到你,阿列克谢,请不用那么称呼我。”
阿列克谢也是愣了一下,他意识到了顾时可能听不懂俄语,但随即他又想到如果顾时刚才没听懂那他怎么会正确地回答自己呢?
他便用英语问道。
“你能听懂俄语吗?”
“我能听懂,但是我不会使用……”
“能听懂但不会用,可真奇怪。”
阿列克谢挠了挠头,幸好他的英语水平也不算差,当年祖父特地告诉他要多学外语,未来总会有所帮助。
“叫我阿廖沙就好了,你们赛里斯人应该没有名字昵称,我就还是叫你顾时吧。”
“其实也是有昵称的,只不过不像你们一样关系好的朋友也可以用,我们的昵称有些过于私房,一般只有亲属才用。”
简单地聊了几句,顾时就和自来熟的阿列克谢达成了初步地朋友关系,不过似乎是阿列克谢方面对他的好感度要更高一点,至少顾时从他那股兴奋感中就可以看出来。
“顾时你也准备出门了吗?”
“是的,我准备下去等专车。”
“那我们一起下去吧,你是我到这里之后见到的第一个解密者,阿廖沙率先拔得头筹!”
怎么感觉自己在他们眼里像是什么成就一样……
阿列克谢的盛情难却,顾时也不反感他的豪放,便和他同乘一部电梯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