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江州道的那三位将军呢?”宫永康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问道:“他们以后也没机会了?”
“他们只是在江州道驻军,可不是江州道驻军将军。”郑洞国说道:“驻军将军在一个地方最少任职三年以上,你觉得三年之后,会有多少后起之秀,这些人挡在你的前面,都督和少将军还能看到你吗?”
“别觉得都督和少将军健忘,也别觉得都督和少将军不近人情,把你们这些老家伙给忘了。”郑洞国继续说道:“他们要考虑的事可比你要考虑的多,有些事我也没办法跟你详细说,你就记住,谁要是当了这个驻军将军,三年之内就会被死死的按在这个地方,到时候想立功都没机会。”
说完,郑洞国不在说话,而是拿起一本案几上的书看了起来,宫永康也陷入了沉思。
若是李朝宗和路朝歌在这里,肯定会高兴的不得了,这就是郑洞国这个将门和普通将军的区别,他在考虑问题的时候从来不会只从军事的角度去考虑,他会从很多方面来综合考虑这些事情,都说军事是政治的延续,其实后面还有半句话,军事也一样是政治的保障。这也是为什么李朝宗和路朝歌一定要让郑洞国挂帅的原因,他能很好的进行平衡,让所有人都满意。
郑洞国的一大段说辞,给宫永康说的哑口无言,他只想到了眼前的事情,却没有向更远的地方看,这也是他所欠缺的,他们这些营将军,将来肯定都会独领一军,但是这里有个问题,那就是时间,凉州的势利现在算上益州也才四个道,养活十五到十七个军还是可以的,但是随着地盘越来越大之后呢?就会有更多的军出现,那时候他们这些营将军肯定是李朝宗和路朝歌的首选将jūn_rén 选。
“我这中午可不管饭。”郑洞国的眼睛一直没离开手中的书,说道:“这地方连个厨子都没有,你要是想吃饭回大营吃去,还有,约束好进城的人,别给我惹麻烦。”
待宫永康离开,郑洞国将书扔在了案几上,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就是人多了之后会出现的问题,想当初就凉州一道的时候,哪出现过这种烂事,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郑洞国想了想,随后拿桌上的毛笔开始写信,这封信是给李朝宗和路朝歌的,不管是出于现在还是将来的考虑,他都有必要提醒一下李朝宗和路朝歌,他可不想自己的理想抱负还没施展就胎死腹中。
写好信的郑洞国在反复看了之后,又逐字逐句的看了一遍,才将信件塞到信封内,他现在已经开始注意到身份的问题了,当初还在凉州道的时候可以随意些,可是现在就不行了,就像郑夫人说的一样,无规矩不成方圆。
将信件封好之后,又用火漆印上自己的私人印章,之所以不用将军印,也是说明自己的一个态度,这封信就是一封私人性质的信件,和什么政治军事一点关系没有。
“把这封信送去凉州将给都督或者少将军。”郑洞国叫来自己的亲兵,道:“必须亲自交到他们的手中,任何人在他们之前都不能接触这封信,明白了吗?”
“是。”亲兵接过信件,将信件塞到怀里,道:“定将信件交到都督和少将军手中。”
送走了自己的亲兵,郑洞国又拿起了刚才的那本书,这本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可在这空荡荡的将军府内他实在是不知道干点什么,只能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
“将军,门外有人求见。”一名亲兵跑了进来说道。
“谁啊!”郑洞国又一次放下了手中的书问道。
“说是元武城的一些富户和商人。”亲兵说道:“还带了不少的东西过来。”
“请进来吧!”郑洞国端正了一下坐姿说道。
他差不多已经猜到这些人来这里的目的了,商人和富户想要什么?肯定是更多的钱啊!那这个天下谁最有钱呢?凉州林哲言啊!这小子现在绝对是大楚的首富,虽然这些钱最后都进了李朝宗的口袋,可赚钱的是他林哲言啊!
这些人就是想让自己牵线搭桥,帮他们和林哲言搭上线,这件事他郑洞国可以做,但是也只是将这些人引荐给李朝宗或者路朝歌,他绝对不会直接接触林哲言。
至于原因很简单,他一个在外领兵的大将,跟凉州的钱袋子频繁接触,那你到底是想干什么?拉拢了林哲言单干?虽然李朝宗和路朝歌绝对相信他,但是他也要时刻注意这些事情,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不多时,一帮人被带到了郑洞国的面前,郑洞国大约看了一下,这足足有七八十号人,这么多人将军府的大厅可装不下,实在没办法的郑洞国只能让亲兵搬来一些凳子,把这些人安排在了院子里。
郑洞国实在是没人可用了,只能让自己的亲兵去泡茶,至于泡成什么鬼德行那就无关紧要了,能不能喝不重要,主打的就是一个以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