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将手机放在耳边,“妈。”
电话是孙静怡打来的,没有兴师问罪,“你现在在哪里,回大院一趟。”
容年蹙了下眉,“我很忙,有事您在电话里说。”
“你舅舅的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孙静怡问道。
她这个小儿子从小跟他们就不亲厚,做事也不择手段。
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
容年是她四十出头怀上的,当初他们也对这孩子有过诸多期待。
偏偏他生不逢时,正好是容家跌入低谷的时候。
为了避难,他们把他送去乡下,后来就再也不跟他们亲近了。
容年在部队时性情桀骜,做事激进,手段狠辣。
别说那些犯罪份子闻风丧胆,就是部队也时常批评他做事踩红线。
孙静怡知道,倘若孙家人真有问题,他一定会亲手将他们送进监狱,而毫不心慈手软。
这样的容年是可怕的。
一个人若连亲情都没办法让他顾忌三分,还有什么能牵制他?
容年霍然睁开眼睛,“您觉得呢?”
“容年,你爸让你去天?集团上班,是让你把那些危险因素清理干净,而不是让你去大义灭亲。”
容年沉默不语,孙静怡继续说。
“你舅舅再有错,那也是你舅舅,他要有个三长两短,你要让你姥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她句句恳切,却字字扎在容年心上。
“我在您心里,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混蛋?”容年沉声问道。
孙静怡一时语塞,她确实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自己的孩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热搜的事真不是你做的?”
容年沉默了几秒,用力掐断了通话,他把手机扔到一边,闭上眼睛。
江淮抬眼看向后视镜,容年脸色苍白,仰头的动作拉长了脖颈线条,露出脆弱的喉结。
明明是很欲的画面,江淮却只看到了他暴露出来的脆弱。
在部队里,没人会这样仰头,把要害暴露在别人面前。
容家大宅。
姜希刚给容家宝上完小提琴课,音乐室里装了隔音设备,她不知道刚才孙董来过。
但她从音乐室出来的时候,恰好听见孙静怡质问容年的那几句话。
孙静怡对这个优秀的儿子没有信任,话语里对他也没有认可。
姜希看着孙静怡,像是穿过时空看见了罗女士。
从小到大,罗女士对她十分严格,不管她学习多好,罗女士永远都不会夸她。
她小提琴过十级那天,她期待妈妈给她一个拥抱,罗女士却说:“才过十级,距离成为小提家还很远。”
姜希不想当小提家,就像她不想学德语法语俄语一样。
但她想得到罗女士的认可,于是拼了命的学。
可是无论她怎么拼命,罗女士永远也不会认可她。
就像此刻的容年。
当初她有多失落难过,电话那边的容年的心情肯定只会比她更糟糕。
突然,她很想出现在他面前,抱抱此刻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