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姜豆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噘着小嘴扑到床边。
“罗女士,我好想你吖,你都只看姜希,不理我,我生气了。”姜豆豆赖在罗女士身边,小嘴噘得老高。
罗女士神情缓和了些,她慈爱地摸了摸姜豆豆的脑袋,“罗女士哄哄就不生气了,来。”
姜豆豆满身的灰尘就要往床上爬,被姜希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屁股。
“你身上脏,去把手洗了先。”姜希把他从床沿拽下来。
换作从前,姜豆豆一定会哭闹一场。
最近罗女士病倒,姜希见天的不着家,不是赚钱就是守在医院。
偶尔晚上回一趟琴酒家,也是忙着洗澡换衣服,抽个空在沙发上陪他坐会儿,都困得眼皮直打架。
小小的孩子终于体会到姜希的不容易,开始变得懂事起来。
他去洗手间洗手,个头矮,就自己端了小凳子过去,站在小凳子上拧开水龙头。
水声哗哗传来,姜希奔波一天,又在车上跟顾必臣吵了一架。
她实在没力气再跟罗女士对峙,她伸脚勾过椅子坐下。
“医生怎么说,能出院吗?”
“不能出院我会在这里?我那么想死?”罗女士开口就刺人。
姜希皱了皱眉,不想跟她吵,“这几年,顾必臣在外面招蜂引蝶,跟他睡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个也有五十个,我和他的那点情分早被他磨光了。”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不管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你是正牌的顾太太,没人比你更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罗女士油盐不进。
姜希微微倾身,怕自己声音大了又跟她吵起来,压着声说:“您不让我跟他离婚,到底是看上他人品,还是看上顾家的万贯家财?”
罗女士眉心直跳,“我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
“是,您不是,那您为什么非要我跟他凑合过下去?”姜希不理解了。
不图钱不图人,就图顾太太这个名分?
名分有什么用?
是能吃还是能喝?
罗女士疲惫地靠在枕头上,“姜希,我是为你好。”
“您真为我好,就不该回到这里来。”姜希看着这间屋子。
她20岁之前,罗女士都住在这里,她就住在隔壁。
房间很好,南北通透,早上有阳光照射进来,是整个下人房里采光最好的房间。
可这里再好,也是下人房。
它和主宅本质上就是两个悬殊的等级。
罗女士凭着她跟顾必臣的婚姻一跃成了顾家的亲家,可哪又怎样?
她回到这里,依然只能住下人房,没人会将她奉为上宾。
这就是她们与顾家在身份与地位上的悬殊,是一条鸿沟,不可能逾越。
罗女士闭上眼睛,“我累了,你出去吧。”
姜希咬了咬牙,坐在那里也没有再说话。
不一会儿,姜豆豆洗完手出来,哒哒哒跑到床边。
“罗女士,你不舒服吗,我给你捏捏。”
他的手刚沾了水,凉幽幽的,捏在罗女士的胳膊上很舒服。
罗女士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都温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