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到几分钟前,孙老大马金刀地在沙发上坐下。
“光耀是你舅舅,不管他做了什么,自家人关起门来怎么都好说,你直接把他送给纪检组,断他生路,做人做事未免太绝了点。”
容年坐姿端正,眉眼锋利,“正因为他是我二舅,这么做才有敲山震虎的效果。”
“容年!”孙老气得胡须都在抖,“你拿你舅舅开刀,不就是因为你怀疑四年前那场车祸是他所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假公济私,伺机报复。”
“我在姥爷心目中就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容年淡淡反问。
孙老瞪着他。
他一直觉得容家三兄弟里,老大正直,老二纯善,唯有老三容年是头狼崽子。
别看他现在衣冠楚楚地坐在这里,看着清冷孤傲,像是完全没把世间万物放在眼里。
可他一旦出手,就是潜伏在森林里的猛兽,会咬断你的脖子。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就一个要求,你怎么把人送进去的,就给我怎么接出来,他要少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
容年轻轻往沙发上一靠,“姥爷,人进了纪检组,除非二舅这些年一清二白,否则不脱层皮出不来。”
“你!”
“您应该清楚,为什么我爸派我来接管天?集团,因为只有我心狠,不顾念旧情。”容年气定神闲地说。
“你!”孙老气得呼哧呼哧喘大气。
容年眉梢眼角被镀了一层淡薄的冷光,“别说是二舅,就是您有没擦干净的地方,让我查到蛛丝马迹,我照样会六亲不认,将您送给纪检组邀功!”
“你!”
孙老猛地站起来,整个人都摇晃了几下,他堪堪稳住身体,看着冷若冰霜的容年,怒骂:“你这个冷心冷肺的活死人,你知道当年你父母为什么将你送去乡下,因为你这双眼睛冰冷得像怪物,无悲无喜,也感觉不到亲情的难能可贵,你就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容年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您说完了吗?”
“容年,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你这种冷血动物,注定孤独终生,他们都怕你,没有人会真心爱你。”
淡漠如容年,从不期望有人会爱他。
但就在刚才,姜希抬头望着他,他突然就有了很强烈的欲望。
他要她的眼里只有他!
姜希唇舌发麻,有一瞬间,她觉得容年会把她吃掉。
那种即将灭顶的恐慌伴随唇上的厮磨,逼出了湿漉漉的泪花。
“你停下来!”
姜希的声音软绵绵的,听上去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容年身体里暴虐的因子借着这一吻,发泄了大半。
听到她急得快哭的声音,他终是放开了她。
唇齿间有血腥气,唇角火辣辣的,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尝到了一抹腥甜。
“真不乖,又咬人。”
姜希身上的衣服都被他揉乱了,她堪堪站稳身子,低头整理。
她没说话,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唇齿间都是容年嘴里的薄荷味道。
清冽又火辣。
就像他给人的感觉。
面上清冷如佛子,骨子里却是凶猛的野兽,极致的反差,带来极致的疯狂。
姜希整理好衣服,一言不发转身出去了。
容年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微沉,他垂眸看着地上的碎瓷片,迈开长腿来到办公桌旁。
他拨了个内线出去。
姜希桌上的内线响起,她看见电话机上显示的三个8,微咬紧下唇。